那是一盞素色的宮燈。
宮燈造型傳統古樸,漆木骨架,白色燈罩,下方掛著四根掛穗,蠟燭的光芒透過黃布,溫暖的光芒照亮了大片空間。
拿著宮燈的,是一尊雕像。
這雕像身體細長,頭顱似是人形,但耳朵卻大得詭異,身體躬起來,單手舉著宮燈的燈杆,將燈杆舉高到三米多高。
雕像後方是一座神廟。
這神廟紅磚綠瓦,沒有名字,占地也不大,破舊油膩的門帘將內部的景色遮掩了大半部分,只能看出裡面坐著一尊莊嚴的神像。
在燈光照耀下。
吳獻逐漸放鬆下來。
剛剛在黑暗裡的經歷,讓他渾身毛都炸了起來,即便是他這樣的人也覺得毛骨悚然,那種深入骨髓的對黑暗的恐懼,只有親身經歷者才能體會。
接著吳獻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個寬敞的大肚溶洞,除了神廟方向外,其他地方都相對比較原始。
上方有石鐘乳,下方有石筍,地面有些許凹凸,但總體還算是平整,神廟對面方向有個水潭,看來在這個福地,至少飲水是不用擔心的。
往上下左右看去,這裡到處都是洞口,每一個洞口都是黑黝黝的,不知通向何方,也不知會有什麼東西從洞口裡出來。
除了吳獻之外,這裡還有其他人。
一個是披頭散髮的枯瘦女人,這女人蜷縮在角落,地下有些乾草,還有一小堆乾柴,她雙眼布滿紅血絲,一直盯著吳獻,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另外還有一對青年男女,這對青年男女,一副登山客打扮,但他們的背包已經遺失,兩人相互攙扶起來,身上有些血跡。
吳獻仰頭看了看,上面正好有個黝黑的洞口。
看來剛才救了吳獻一命的聲音,就是這兩位從上面掉下來時所發出的,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沒事,這兩位還真是幸運。
吳獻思索片刻。
就走向縮在角落的女人。
雖然已經有了光亮,但吳獻不確認現在是否安全,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當前環境,而那對男女明顯是剛剛掉下來的,還不一定有吳獻了解得多。
因此這枯瘦女人,就是最佳的情報來源了。
吳獻撩撥了一下捲毛,讓自己儘量顯得帥氣一些:「姐姐,請問您知道,這裡是什麼狀況嗎?」
「太好了,太好了!」
女人沒有搭理吳獻,而是捂著胳膊,神經質一般的自言自語。
「送死的人來了,又有人可以死了,我又有吃的了,又可以多活幾天」
吳獻推了女人兩下,她依舊沒有反應,只是不停的復讀一些沒有意義的話,看來暫時是沒辦法從她這裡套出情報了。
接著吳獻轉頭看向那對男女。
男人甩了吳獻一個臭臉:「你別看我,我還想問你呢。」
經過一番交流。
吳獻了解到,這二人是新婚夫妻,男人叫黃德彪,女人叫夏草青。
她們夫妻二人度蜜月,想要留下些特別的記憶,就背包徒步進山旅行,結果失足跌入一個被雜草掩埋的坑洞,一路不知下墜了多久,才最終跌落到這裡。
黃德彪看上去是個氣性很大的男人,落到如此境地,讓他幾乎不會思考,臉色黑得像是煤炭一樣,交流起來十分費力,經常無故發火。
夏草青倒是個脾氣好的,她拍著黃德彪的胳膊安慰:「我們兩個在中指山旅遊,這裡應該是中指山地下,我們長時間不回去,肯定會有搜救隊來救我們的,應該不用太擔心。」
「回不去了!」瘋女人忽然尖叫,「誰都回不去了!」
這一聲尖叫嚇得夏草青臉色煞白,黃德彪站起來想要打人,還是妻子阻攔才沒有發生暴力事件。
三人再沒有討論的氛圍。
吳獻退到一旁。
從夏草青的話來看,這個世界是他經歷的最健康的福地了。
詭異事件雖然已經發生,但外面的世界還在正常的運轉,只有足夠安全的世界,新婚夫妻才會心大到進山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