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繩索瞬間收緊。
趙曉芙還來不及將繩索拿下,就被吊在了半空。
她雙腿努力伸直,想要在凳子上借力,卻怎麼也觸碰不到,雙手想要在脖子和繩子中間撐出一道縫隙,但缺氧的大腦讓身體失去控制。
實際上看起來,她只是在不停的踢蹬,雙手無序搖擺
書架附近的蘇彌,看到這一幕,立刻就想要去救人,但他剛有動作,就被一道鞭子抽飛出去。
蘇彌半邊身體火辣辣的疼,一時之間竟有些站不起來。
吳獻等三人的桌子上,也赫然多了一道鞭痕,這是劉秀才對他們三個的警告,讓他們不許插手趙曉芙的死亡,壞了他的興致。
於是吳獻四人,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趙曉芙無力的掙扎,逐漸失去力氣,最終眼球突出,舌頭外伸,以極其悽慘和痛苦的姿態失去了生命。
幽幽燭影照耀,昏黃的光亮下,吊死的趙曉芙的姿態,令人心底發寒。
目睹了這一場漫長的死亡。
在場的五位,心態全都有了些變化。
杜娥面無表情,只是盯了屍體好一會兒。
蘇彌用力錘了下地板,沉默著從地上爬起。
蔣香蘭捂著嘴痛哭,不忍看向隔間的方向,她和趙曉芙是很好的朋友,不然也不會結伴旅行,但在劉秀才鞭子的威脅下,她別說去救朋友了,甚至都不敢哭出聲音來。
吳獻神色陰鬱,眼裡多了一抹暴戾和殺意。
他在福地里,曾見過許多死亡,但從不覺得那些死亡有什麼特殊。
要麼他見到死亡時,就只剩下一具屍體,要麼他想去幫忙也無力回天,或者死者本身就該死,有時吳獻甚至親自下了殺手。
只有戚志勇的死,給吳獻帶來了些許震撼。
趙曉芙的死,不是震撼,而是另外一種感覺。
「這次有什麼不同呢」
「也許是因為她不是壞人,我也許有能力救人,卻對此沒有行動,並且目睹了她漫長的死亡」
吳獻並不是後悔沒有救人。
他曾對荊軻說過,沒什麼東西值得他去犧牲,所以即便重來一次,吳獻依舊會看著趙曉芙去死。
在殘酷的福地,一切都要為利益和生存考量,為本就生存率不高的陌生人,盲目的消耗自己為數不多的手段,只會降低自己的生存概率。
可即便吳獻清楚這一切,他依舊覺得心裡有點堵得慌。
吳獻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將雜亂的心緒全都拋掉。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確保自身的存活,並儘量在這個房間,獲取最大化的利益。
和四個人類不同。
劉秀才現在心情興奮高昂。
凸起的大眼睛閃著滿足的喜意,趙曉芙臨死之前的掙扎,對他來說是最優美的舞蹈。
好的表演,是很下飯的。
於是劉秀才將手伸進食盒,從裡面抓出一隻東西,塞進嘴裡咬的嘎吱嘎吱響,腥臭的汁液塗滿嘴唇,然後又被一條肥厚的舌頭全都卷進嘴裡。
他吃的小食,赫然是一隻膘肥體壯的南方大蟑螂!
這一幕將蔣香蘭和杜娥噁心的不行。
但吳獻卻目光微動。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麼。
「假設我之前對柳家太奶是蛇妖的猜測正確,那麼給小少爺講課,還能獲得一定尊重的傢伙,也許也是某種妖怪!」
「胖頭大嘴滿臉痘,凸眼大肚吃蟑螂,鞭子又用的非常好」
「這劉秀才可能是一隻蛤蟆!」
有了這個猜想之後,吳獻就想起了,之前劉秀才給蘇彌和趙曉芙檢查功課時的姿態。
他在看宣紙時,不停的抖動紙面!
這也許說明,劉秀才和蛤蟆一樣,雖然動態視力極佳,但靜態視力薄弱!
如果真是這樣,可操作性就很大了!
想要在書房墳生存,也許只需要磨蹭到天亮就夠,不去檢查功課,不去挑選試卷,就可以規避大多的風險。
但,只是活命,是無法讓吳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