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人還是鬼啊」
聽著前面那喜慶又詭異的嗩吶聲,我心裡沒底,不由的靠近了侗兒,拉住了侗兒的手臂。
「這荒山野嶺,你覺得會有活人來這地方接親嗎」侗兒望了我一眼,表情凝重的說道。
聽到侗兒的這句話,我不由的又顫抖了一下。
噗嗤!
也就是這個時候,侗兒忽然「噗嗤」一笑,一雙清澈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笑意的看著我說道:「你不是經常和鬼神打交道的天醫嗎,還會怕鬼」
說實話,怕不怕鬼得分環境分情況,如果在我家的藥鋪子之中,我自然是不怕鬼的,畢竟他們都是來找我看病的。但是在這荒郊野外,遇到這麼多穿著紅衣服的,還是接親的鬼,實在是讓人瘮得慌。
我們說話間,那詭異的嗩吶聲越來越響,前面那行穿著紅衣的人也越來越近了。
接著我發現了一個十分尷尬的事情,這條山谷小路兩邊都是荊棘和灌木,容納一行人也已經十分的勉強了,根本就不可能同時讓兩支隊伍通過。
很快,前面的迎親隊伍就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面前,這支隊伍全都穿著清一色的紅色長馬褂,為首的是兩個舉著牌子的中年人。
這兩個中年人都長著一張馬臉,陰沉的天空下,他們臉色慘白,顯得格外的詭異。
在這兩個舉牌的人身後,是一抬紅色的轎子,轎子的造型是四方四角出檐的寶塔頂形,大紅彩綢的轎幃上鐫刻著艷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紋路。
一陣山風吹過,轎子寶塔頂四角綴著的彩球流蘇,隨風飄舞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的陰森。
不知道為什麼,陰沉的天空下,我盯著轎子看的時候,總覺得在轎子裡面有一雙陰冷的眼睛也在看著我。
我不敢再多看這轎子一眼,連忙將目光移到了轎子的後面,在轎子後面跟著一行吹嗩吶敲鑼打鼓的人,他們的身上同樣都穿著紅色的馬褂。
敲鑼打鼓的人走在隊伍的後面,這規制是不是有些不對
不過這深山老林之中出現這種接親隊伍,本就不符合常理!
「前面的請讓一下,我家小姐出嫁,耽誤不得時辰!」
送葬隊伍和我們的隊伍相遇了以後,為首的那兩個舉著牌子的人衝著我們大聲的喊道,他們話語乾癟,聽起來不像是正常人發出來的聲音。
「讓不讓」我看著侗兒,問道。
侗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直接衝著前面的紅轎子喊道:「天大地大逝者最大,自古以來都是紅讓白,哪裡有白讓紅的道理,要讓也是你們讓我們先過。」
侗兒此話一出,那舉著牌子的兩個人臉色忽然就陰沉了下來,後面那些敲鑼打鼓的人也停了下來,整個山谷瞬間就變得安靜了下來,不,是變得死的一般寂靜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摸住了懷中揣著的棺材龍釘,死死的盯著前面的那一行人,由於這山谷的屍氣實在是太重了,我根本就無法分清楚前面的人到底是不是活人。
「一朝一俗,一地一俗,在西江這個地方,就是白喜事讓紅喜事,請你尊重西江的習俗,讓一下!」馬臉人再次說了一遍。
侗兒眉頭微微的一皺,轉頭朝著我看了過來,問道:「你在西江待了這麼多年了,有聽說過這麼回事嗎」
「白讓紅,西江市確實是這樣!」我實話實說的回答道。
侗兒「哦」了一聲,然後衝著那兩個舉牌的人說道:「不好意思……」
原本我以為侗兒說了一聲不好意思後,會讓開的,但是讓我感到無比驚訝的是,這丫頭話鋒一轉說道:「我們九屍門從來都不遵守這些鄉約民規,按照我們九屍門的門規就應該是紅讓白,如果你們不讓的話,那就這樣耗下去吧。」
別說是對面的人了,就連我都覺得侗兒這樣做,似乎也有些不對,我正準備勸說侗兒的時候,轎子之中的人忽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敲擊窗戶的聲音。
聽到這聲聲響的那兩個馬臉人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退到了轎子的身邊,轎子之中的人似乎衝著馬臉人說了什麼,馬臉人抬起頭望了侗兒一眼,然後走了過來,說道:「我們家主子說了,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