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司徒易就藉助靈龜蟄伏之法,在大銅缸之內蟄伏起來。他就像是冬眠中的青蛙、蟒蛇或者是山中老龜等生物,外表的呼吸也無,就如同死了一般,但其實進行了內息之法。這是道家龜息功,藉助著某些獨特的呼吸頻率,全身的毛孔釋放開來,把自身的耗氧量以及需求減弱到最低。
同時他把全身穴竅全部閉塞,整個人就如同一隻只進不出的貔貅,全身毛孔源源不斷地從外面吸來炙熱的氣血藥力,連續的在胸膛之中聚集起來。這就如同火山噴發,不斷的汲取地下岩漿的動能和火毒之力,直等到最後一朝迸發的時刻。
司徒易現在就是如此,積蓄肉身氣血之力,以某種玄妙的路子轉化成神魂的養料,直到最後一刻,神魂壯大到最終的程度,有了衝破肉身阻礙的力量,從頭頂天門一躍而出,顯化神魂,到那時候他才能夠藉助《龜象經》之法,破而後立,由武入道。
而在這10天之內,他要經歷諸多的幻境,各種各樣的磨難。這種磨難不是身體上的,而是來自於意識層面的,這是佛道兩家高人大成就時都會遇到的外障,或者說外道魔障,種種域外天魔前來,不斷襲擾,想要將你墜入阿鼻地獄,不得正果,身死道消。
正如北宋張伯端『張紫陽』《悟真篇》所說的那樣,一粒靈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想要入道業,神魂出竅,原本就是諸多玄門道家高手孜孜以追求的境界,這就如鯉魚躍龍門,只在此最後一躍之力,學我者生,像我者死,每個人所經歷的外道魔障都各不相同,沒有避免的可能。
因為魔障就是以純陽之火煉化陰魂之中的渣滓的過程,全部煉化後,陰魂化神,純淨自如,精神才能如醍醐灌頂,光芒大盛,從頭頂鹵門一跳而出。月藏玉兔日藏烏,自有龜蛇相盤結。相盤結,性命堅,卻能火里種金蓮。攢簇五行顛倒用,功完隨作佛和仙。那司徒易正處在火里種金蓮的狀態。
所以從第一日開始,他的意識漸漸模糊陷入了迷茫狀態中,但整個人蜷縮在大銅缸中,身體就如龜蛇盤結,依舊本能地運轉著《龜象經》的功法,從外界源源不斷汲取著氣血藥石之力。身體內的氣血不斷凝結,滾滾燃燒好似熔岩,在火中種金蓮,只等金蓮花開,才能化作神魂,一衝而出。這個狀態,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是為玄牝之門,穀神不死。
從進入銅缸的第一天開始,司徒易整個人就陷入了沉寂,他在迷濛的狀態中,看見了惡靈,瘋狂地向他襲擊而來。自我的意識之中,一輪圓坨坨的明月掛在心間,釋放出皎潔華光,好似一尊琉璃體的菩薩,周身的磁場之內,萬物莫能侵入。
然後四周的魔障再次變化,變成阿修羅國,四周血海滔滔,喊殺聲不絕於耳,血污蔓延,污濁了菩薩的道體,於是月光不再皎潔,變得斑駁,他就進入了小五衰相的狀態之中,樂聲不起、身光忽滅、浴水著身、著境不舍、眼目數瞬。
明月依舊當空照,司徒易不為外物所動,於是天人五衰襲來,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身體漸漸衰老腐朽,進入僵直死亡的狀態。司徒易冷眼旁觀,不怒不悲,不喜不悅,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然後四周環境再變,有珠光寶玉,美人妖嬈,種種幻境,一一顯化,而司徒易堅守本心,不為所動。
而與此同時,在斗室院落的外面,時間一天天的過,一天、兩天、三天……
所有的護衛在老趙的要求之下,不敢靠近院落半步,而隨著時間流逝,那斗室中濃烈的血氣也越來越濃,即便是靠近方圓3尺之地都感覺到滾滾熱浪襲面而來,呼吸都有些急促,整個人都像是將要燃燒起來了一般。
老趙心思浮躁,只覺得呼吸有些侷促,心中駭然與震驚。不知道自家少爺到底在做什麼?屋子裡的異象漸漸也被外人感知到了,不過老趙嚴令整個司徒家保守秘密,不准有任何人膽敢泄露出去,院子的奴婢以及僕從都被趕到其它處了。但即便是如此,還是偶有風言,就連家裡的老祖宗都派人多次前來詢問,都被自己阻擋了回去。
老趙心中很本分,他知道許多事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