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風蕭雨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臉頰微微顫抖,不斷的搖晃著腦袋,「不可以……天機閣有難,我身為天機閣弟子,怎麼可以落荒而逃……」
「這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守住天機閣……和天下蒼生最後的希望!天機多變,不可能為定數。縱然應劫之人,有天帝護持,但萬一出現變故,無量量劫就會降下,天地蒼生化為混沌,你我都將是萬世罪人。」
天機老人的話,仿佛一根針狠狠的扎進風蕭雨的心底,風蕭雨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的話卻卡在了喉嚨之中。他不僅僅是天機閣的弟子,他還是未來天機老人的傳人。從被立下命運的那一刻起,風蕭雨就該有天機老人的覺悟。
因為之前太突然,致使風蕭雨忘了。而現在,責任和使命使得風蕭雨無法反駁甚至無法拒絕天機老人的話。顫抖的身體,緩緩的來到天機老人面前跪倒。滿臉動容,淚水瞬間濕了眼眶。
鄭重的行了一個告別大禮,風蕭雨緩緩的站起身,默默的轉過身消失在縹緲峰的濃霧之中。
金色的陽光灑滿飄渺峰,雖然此刻天機老人並沒有勘測天機,但天機閣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中。天機閣弟子,每一個都寶相端重的坐立在屬於自己的位子。
在天機法陣的加持之下,一個仿佛夢幻一般的陣法結界將整個天機閣包裹。天機老人手掐蓮花,手指翻飛不斷的掐動。如同坐定的僧侶,在不斷念禪。
飄渺峰頂,梵音渺渺,五光十色,更添仙緣。突然間,天空驟然間變得一片金黃,仿佛整個天空都被鑲嵌了黃金一般。仙樂渺渺,朵朵金蓮湧現在天地之間。
天機老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梵音也瞬間停止。天機閣一眾弟子,更是如臨大敵,一道道氣勢更加激烈的蕩漾開去。天機法陣,突然間翻湧了起來,無盡的浪濤,在法陣之中席捲。
「天機恭迎仙帝法駕!」天機老人緩緩的站起身,雙手抱拳,對著天空遙遙一拜。話音落地,天空的金色突然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泛著金光的天橋,橫架於天地之間。
而一道身影,卻又那麼突然的出現在天橋之上,緩緩的,慢慢的向縹緲峰頂走來。仙帝依舊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臉上覆蓋著薄薄的面具。
仿佛一個世間孤獨的行者,但他卻又是天地的主宰。仙帝背著手,腦後斑白的髮絲輕輕的舞動。每踏出一步,身形就仿佛一道流光。幾個起落,身形瞬間出現在天機老人的面前。
「你知道我要來?」仙帝看著天機老人的笑容,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輕笑。如果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和仙帝有淵源的話,那也非天機閣莫屬。
但是,一千多年以來,仙帝從未駕臨過天機閣。天機閣,也似乎從未提起過仙帝。兩者之間,雖然有著誰也無法忽視的羈絆,但兩者,卻又心照不宣的將彼此都忘記。
「如果我連仙帝法駕將至都推算不到,那我這天機閣,就真的徒有虛名了!」天機老人默默的一笑,眼神坦然的透過金色的面具與仙帝對視。
「如今天機隱晦,天命屏蔽。你一介凡人,就算有天機法陣相助也不可能推算出一點天機。你竟然知道我要來?難道……」突然,仙帝臉上的笑容猛然間收起,眼神犀利的看著天機老人的笑容。
天際老讓依舊淡淡的一笑,默默的搖了搖頭,「仙帝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仙帝已經猜到,又何須在下多言?」天機老人的一句機鋒,頓時讓仙帝的臉色再次一變。臉色陰沉的別過視線,望著遠處不斷翻湧的天機法陣。
「一千五百年前,我有一個兒子!他比我優秀,比世間任何一個人都要優秀。十年習武,突破武道之境,六十歲那一年,他突破了問道之境。
但是,我的兒子卻一直拒絕我給他種下靈根。他說,他不要被天道所棄,他要成為天知之人,他不想永遠活在迷霧之中。
所以,他向我借去了無量天碑說要勘測天地真理。但是,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臨摹了無量天碑布下了這一道天機法陣。
三十年後,我再次找到他,那時他已經滿頭白髮,行將朽木的坐在縹緲峰崖邊。他的身後,便是如生命跳動的天機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