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鮮血從軀體上流淌下來,很快染濕了她的衣襟,讓她漂亮乾淨的衣衫看上去也染上了一層異樣的血色。不過蘇青珺對此並不在意,她更在意的是在想要抱起陸塵身體的時候,發現了他身上更多更深也更殘忍的傷口。
她怔了好一會兒,發現現在似乎很難讓陸塵自己站著了,只好又輕輕將他放倒,然後看著他身上一片血肉模糊的樣子,低聲道:「你等我一下。」
隨後,她站起身,向周圍看了一眼,便向小院中好些個隨從包括蘇家三兄弟等人都站在一起的地方走了過去。剛才那月華斬劍勢威力太強太大,已然將這裡的所有人都嚇破膽了,包括蘇墨現在都有些沒回過神來,一看到蘇青珺走過來,頓時眾人嘩啦啦都向後退了好幾步,個個面帶驚恐之色。
蘇青珺面冷如霜,隨手指了一個身上看去還乾淨些的隨從,道:「把外衣脫了。」
那隨從呆了一下,愕然道:「什麼?」
蘇青珺沒有再說第二次,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那隨從瞬間腿就軟了,一疊聲道:「好好好!」說著連忙七手八腳地就脫下外衫,生怕慢一點自己的手腳也要和這衣服一樣離開自己身體了。
蘇青珺抓過那外衫,重新走回到陸塵身邊,然後用衣服小心地包住他的身子,不再讓那些血淋淋的傷口暴露在漫天的塵土中。
陸塵笑了一下,道:「不用這麼麻煩的。」
蘇青珺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怎麼沒痛死啊?」
陸塵大笑,但才笑了幾聲聲音便和臉上的肌肉一樣扭曲了,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是不知道碰到哪兒的傷口痛處了。蘇青珺搖了搖頭,眼中有一絲擔憂之色,用力將他扶起,同時將陸塵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讓他大部分的身子都靠在自己身軀,便要離開這裡。
這樣的動作看在這小院中其他人的眼中,一個個臉上都像是看到鬼一樣,尤其是蘇家三兄弟,更是面露驚駭之色。蘇墨頭一個跳了出來,但似乎傷勢也沒好太利索,腳下一個拌蒜險些就摔倒了,幸好被蘇遷蘇文扶住。
他勉強站穩身子,便對蘇青珺吼道:「姐姐,你這是幹什麼,難道你真的和此人有了私情?」
蘇青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閉上你的臭嘴。」
蘇墨大怒,喝道:「我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的事我為何不能說?」
蘇青珺目光冰冷,盯著蘇墨道:「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至親的份上,就憑你今天做的這喪盡天良的惡事,我剛才就一劍斬了你!滾開,以後不許你再多管我的事。」
蘇墨被她那冰寒的目光一瞪之後,回想起剛才那孤寂卻可怕的劍光,一時間竟是提不起勇氣去反駁,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從那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道:
「他這做弟弟的不能管你,那我這做母親的呢,有沒有資格管你?」
在場之人盡數動容,紛紛轉頭看去,果然看到在小院門口處,走進來一個保養極好的女子,正是如今蘇家的當家夫人白氏。一時間眾多隨從下人紛紛見禮,蘇家三兄弟則是迎了上去,蘇墨更是瘸著腿跑到白夫人身前,帶著一點哭腔喊道:
「母親!」
白夫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愛憐之色溢於言表,隨後轉眼看向周圍這樹倒牆塌塵土飛揚的一地狼藉慘狀,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再看向蘇青珺時,臉色也是陰沉無比。
「珺兒,你這是一點也不把為娘看在眼裡了嗎?」
蘇青珺在白夫人逼人的目光之前,一開始有些許的閃躲,但很快的,她仿佛還是有了勇氣,直視她的眼睛,道:「母親,我說過了,今日的事,是弟弟錯了。」
白夫人怒道:「他有什麼錯!就算有些許錯處,又哪裡值得你這般大動干戈,你這是要把咱們家都給拆了嗎?」
蘇青珺冷笑一聲,手一指散落在地上的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刑具刀刃,寒聲道:「你看到這些東西沒有,你覺得會用這些噁心玩意來害人的他,犯的還是小錯?」她忽然提高了聲音,大聲道:「這也就是在咱們家,若是在崑崙山上,森嚴門規之下,你看看等著他的會是什麼!」
白夫人目光在那些刑具上掃了一眼,忽然間臉色便是一白,顯然也是吃了一驚甚至還受了些驚嚇,然後像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