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一大早就來見天徽皇帝,為的正是韓芸汐醫治百里茗香的事情。
他身為太醫院院首,早在天徽皇帝下令韓芸汐去西山醫治皇后時,就得到通知。
按規矩,太后壽宴之後,他就得安排韓芸汐啟程了。
但是,至今他都沒有安排,而天徽皇帝這幾天也沒有主動詢問這件事。
顧北月很清楚,天徽皇帝沒主動問,並不代表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
天徽皇帝忌憚著龍非夜在太后壽宴上展現出來的實力,才沒逼迫韓芸汐,而百里將軍在壽宴結束的時候馬上來求醫,正是龍非夜的意思。
顧北月身為太醫院院首,能從不參與後宮任何派系鬥爭,至今獨善其身,自是有他的智慧的。
他將一切看得透透的,如今韓芸汐去不去西山,天徽皇帝不會主動再問,龍非夜也不會主動提及,決定權其實落到他這個太醫院院首頭上了。
他夾雜在帝王二人之間,如果也默默地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最後倒霉的就會是他!
「皇上,這是茗香小姐的病歷。她染病已久,之前好幾個太醫都沒治好,屬下也無能。百里將軍才求了王妃娘娘去,確診是中毒了,解毒需要些時日。」顧北月一邊遞上病歷,一邊解釋。
天徽皇帝一接過去就隨手甩在桌上,「顧北月,你的意思是皇后的病情不如百里茗香重要嘍?」
「皇上明鑑,微臣萬萬不是這個意思!」
顧北月立馬跪下去,一臉慌張,「皇上,百里將軍並不知曉王妃娘娘要去西山的事情,太后壽宴那天晚上百里將軍就來求醫了,明說了要請王妃娘娘過去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所以,這件事你是答應他的?」天徽皇帝厲聲。
「微臣沒想到茗香姑娘中的毒會那麼嚴重,原以為王妃娘娘過去開帖藥便好,沒想到要針灸醫治那麼久。」
顧北月低著頭,看似卑微、慌張,然而,他明澈的眼底一片淡定。
「你沒想到?呵呵,顧北月,那你告訴朕,現在該怎麼辦?」天徽皇帝說著,重重拍案,怒意滔天。
顧北月將腦袋低得更低了,「皇上息怒!恕微臣直言,王妃娘娘為毒醫,擅解毒而不擅治病,皇后娘娘鳳體金貴,醫治一事不容大意。微臣認識一位神醫,對瘋癲之症頗有研究,願為皇后娘娘效勞。」
聽聽,顧北月這話說得多漂亮呀!
既捧高了皇后,又給了天徽皇帝台階下。
龍非夜都擺出那樣的態度了,如果天徽皇帝再強行要送走韓芸汐,天曉得龍非夜會幹出什麼事來?
如今,天徽皇帝也沒了送走韓芸汐的心,他需要的就是一個台階走下來。
他當然看得透百里茗香的病情是龍非夜安排的,他原本打算拖上一陣子再來追究這件事,嚴懲顧北月的玩忽職守,踩著顧北月當台階下的。
如今倒好,顧北月給了他台階下的同時,也為自己脫罪了。
見天徽皇帝遲疑,顧北月又道,「皇后娘娘鳳體尊貴,不容任何閃失,還請皇上三思。」
瞧瞧,這又給天徽皇帝鋪了一層台階了。
搞得天徽皇帝不答應換人去西山,就是不重視皇后娘娘一樣。
天徽皇帝雖然不怎麼樂意就這麼放過顧北月,可是,這麼好的台階,他還是順著走下台了。
「呵呵,看樣子朕是高估了韓芸汐了。既是如此,朕也就不指望她了。這件事就按你說的去辦吧!」天徽皇帝那一本正經的模樣,怎麼看都是……虛偽!
顧北月早就見慣不慣了,他抬起頭來,淡淡而笑,「皇上英明!」
很快,這件事就傳到龍非夜耳朵里去了。
「顧北月倒是聰明。」龍非夜難得誇人。
其實,他和百里元隆都不曾交待過顧北月什麼,當然,顧北月這一回沒有把事情辦妥當,到時候天徽皇帝追究起來,龍非夜也會把一切責任都推到顧北月身上,把他踹出去當替死鬼的。
「殿下,你上一回去顧府……」楚西風試探地問。
上一回殿下趁顧北月不在,去了一趟顧府,回來也什麼都沒說。
龍非夜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