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聲怒斥打斷了秦景軒的話,開口的不是秦琰煜,而是靠在龍枕上的秦昭帝。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秦景軒:「你自己做錯了事還要怪到你九皇叔頭上,真是叫朕太失望了!」
秦景軒心裡一驚,連忙低頭認錯:「兒臣不敢,父皇恕罪。」
他是氣瘋了才當著皇上的面譏諷煜王。
儘管他心裡對九皇叔多有懷疑,但如果不是氣急敗壞,斷然不會如此魯莽。
秦昭帝喘著粗氣眼眶紅紅地盯著他:「如實告訴朕,那些傳言可是真的!為何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朕!」
秦景軒薄唇緊抿,狹長的眼睛裡閃過掙扎之色。
站在一旁的顏芷杏慌亂跪下:「父皇,兒臣是被顏芷楓所害……」
「住口!朕問的是軒王,何時輪到你說話!」秦昭帝怒斥。
顏芷杏臉上血色全無,低頭不敢再多言。
秦景軒繃緊下巴,聲音沉重:「顏芷楓心機歹毒,嫉恨芷杏奪了她的正妃之位,故……將兩個男人置於軒王妃的房內……又在第二日早上借著討要嫁妝的名義,闖進軒王府,假裝撞破王妃醜事。這一切都是顏芷楓的陰謀詭計,當日九皇叔也在場,可以作證。」
他抬眸望向秦琰煜,目光灼灼,仿佛對方若敢否定半個字,便要將其燒出一個洞來。
「本王趕到王府內,只見軒王讓人設了困龍陣,若非本王趕到,顏姑娘應該已經不在人世。」秦琰煜平靜地陳述。
他所言沒有半句虛假,可這話聽起來,就好像在說秦景軒意圖殺人滅口。
秦昭帝眸光閃爍幾下,望向秦景軒:「煜王說的可對?」
「是,但兒臣沒有殺她之意。」秦景軒暗暗皺眉,只覺事情在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立刻道:「顏芷楓陷害兒臣與芷杏暫且不提,但是傳出那日之事,除了她不會有別人。若非是她做的,她為何偷偷離開秦都,至今下落不明?」
「她不在秦都?」秦昭帝皺眉。
「是,兒臣剛去蔣國公府找她,府里的人說她已經離開秦都。兒臣前日才見過她,她最快也是昨日離開,如此急著離開,不是心虛還能作何解釋?」
秦昭帝沉吟,這的確很可疑。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來傳話:「啟稟皇上,顏尚書來了。」
「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顏尚書走入寢殿裡。
他滿身大汗,風塵僕僕,顯然是一路趕過來的。
一進殿,便快速瞟了顏芷杏一眼。
顏芷杏美眸盈盈地看向他:「爹!」
顏松泉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瞪她,沒有與她交流,上前幾步,向秦昭帝行跪拜之禮。
「顏尚書,你好大本事!」秦昭帝劈頭蓋臉地罵他。
顏松泉心一緊:「皇上息怒。」
「你養了兩個好女兒,把朕一個出色的兒子變成了傳秦都的笑話,你讓朕如何息怒!」
顏松泉低頭不敢說話。
皇帝對著塊木頭有氣也出得不痛快,不悅地剜了顏松泉一眼,然後沉聲道:「你的賬朕等會兒再與你算。」
說著,叫顏松泉滾到一邊兒去。
「來人,去把蔣國公請進來,另派人搜捕顏芷楓!」
顏芷杏低垂著的臉露出一絲欣喜。
皇上這是信了王爺的話了嗎?
一旁,秦琰煜微微蹙眉,靡麗的桃眸此刻幽幽如深井,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在場的幾個人,並未替顏芷楓說話。
皇帝發了一通怒氣,責令秦景軒與顏芷杏回府反思,然後把顏松泉又罵了一遍,也讓他滾回去。
「皇兄打算如何處置顏姑娘?」等人都走了,秦琰煜才緩緩開口。
秦昭帝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九皇弟以為呢?」
「臣弟猜不透皇兄的心思。」
「其實你比朕更明白,只是裝糊塗罷了。」秦昭帝輕哼一聲,「此事事關重大,兩個女人把朕最出色的兒子耍的團團轉,朕豈會輕饒了她們?不管是誰錯的更多,她們連累了景軒是不爭的事實。顏芷杏留不得,顏芷楓同樣不能留。」
最後,聲音里透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