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嘛,雨柔,好歹我和寧燁相識一場,聽說他家的事情,心裡也很難過,現在無非是想開導安慰他幾句,沒別的意思。」章桓儘量讓自己的笑容顯得和煦一些,卻怎麼都掩飾不了臉上的幸災樂禍,心裡更是打定主意要當著唐雨柔的面,狠狠奚落寧燁一把,一消心頭恨,二博美人眼。
思及於此,章桓再次看向寧燁,「關切」地道:「寧兄,你還好吧?前陣子聽說你暈倒在家裡,我還捏了一把汗呢,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寧燁只是置之一笑,道:「讓章老弟掛心了,沒什麼大礙。」
「唉,你越這麼說,我越擔心。」章桓還以為寧燁是在強顏歡笑,貌似沉痛地道:「俗話說身病好醫、心病難醫,我知道這一下子家破人亡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既然惟獨你活下來了,更應該堅強去面對,千萬別想不開啊。」
言下之意,就是嘲諷寧燁都淪落如斯了,還能厚著臉皮苟延殘喘!
寧燁本來懶得和這草包一般見識,但見他不依不饒的,眼中就閃過了一抹冷色,嘴上則不咸不淡地道:「這點章老弟大可以放心,我寧燁沒什麼本事,惟獨命硬,家裡的事情,固然不幸,但總算還能撐過去,再不濟,也不至於和某些草包貨色一樣,為了不相干的女人就尋死覓活的。」
章桓一聽這話,臉色當即黑了下來,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逝。
他再紈絝,也聽得出來寧燁罵的草包貨色就是指自己,想當初,因為寧燁和唐雨柔訂下婚約,他可沒少上躥下跳的鬧騰,甚至不惜和家族長輩賭氣頂嘴,在圈裡鬧出了不小的笑話,使得這些年裡,寧燁沒少拿這事開涮章桓!
唐雨柔看著寧燁淡定從容的姿態,妙目霎時一閃,按照她對這紈絝公子哥的了解,被人如此羞辱挑釁,他早衝冠大怒、破口大罵了,甚至還可能來個全武行,卻沒想到他此時竟是這般平靜出奇的反應。
而且,從前這傢伙說話,哪次不是輕率張狂,怎麼一下子變得條理分明起來了?
但眼看火藥味漸濃,唐雨柔還是及時打圓場道:「行了,都少說一句,還有事呢。」
章桓豈肯落了面子,目光斜瞥了眼寧燁手裡的行李箱,就陰陽怪氣道:「這大晚上的,提著行李是要往哪去呀?」旋即,似乎醒悟般的噢了聲,扯著大嗓門道:「我差點忘了,你家的別墅被查封了,難不成這是要連夜去投奔雨柔家吶?」
唐雨柔知道章桓是存心找茬,冷言嬌斥道:「章桓,你有完沒完!沒工夫跟你閒扯,趕緊讓開!」
章桓不理睬,喋喋不休的挖苦道:「寧大公子,你這混得也忒慘了吧,沒錢就沒錢,怎麼連骨氣都丟了呢,你要實在沒地方住,儘管跟我吱一聲啊,我屋子寬敞著呢,養四五條狗都綽綽有餘,多擠進來一個人算什麼。」說著,還扯了扯狗鏈,逗起了德牧犬。
這擺明了是羞辱寧燁連喪家犬都不如了!
「章桓,你別太過分了!」唐雨柔杏眼圓睜,她是反感寧燁,但同樣也對章桓這種落井下石、揭人傷疤的卑劣行徑憎惡至極。
章桓見她俏臉含煞、柳眉倒豎,忍不住暗暗吞了口口水,不得不說,這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即便發起怒來,也是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風姿。
惟獨,寧燁依舊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反而蹲下來,摸了摸德牧犬的腦袋,眯著眼睛,笑吟吟道:「章老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向來不喜歡和動物住一塊,因為我聽說人要是成天和一群畜生呆久了,難免會沾惹上畜生的習性……當然,看章老弟的狗還算溫厚,應該沒惹上什麼瘋狗病。」
唐雨柔正氣頭上呢,聽到這含沙射影的話,嘴角禁不住往上一翹,幾近忍俊不禁。
這不是暗諷章桓跟狗一個德性,發起瘋來就愛亂咬人嘛!
看來,這公子哥還是有些腦筋,倒不是一無是處的紈絝廢材嘛。
章桓沒想到寧燁突然變得這麼牙尖嘴利,醒過味後,額頭的青筋直跳,儼然處於暴怒的邊緣,一看寧燁還敢逗自己的狗,把心一橫,嘴上吹了聲口哨,示意德牧犬咬人!
德牧犬得到指令,立刻張開血盆大口,嘶吼了起來,作出攻擊的姿態。
唐雨柔見狀,芳心一緊,正要叫寧燁當心,誰知寧燁臨危不懼,反而繼續撫摸著德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