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左都御史鄭廣佳很是憤慨,對於攔住道路的新科武狀元頗有成見,其實不難理解,他相當於允王派系的人,也與西路軍統帥潘延昭關係密切,自然仇視突然出現的年輕千總,哪怕此子也有相當深厚的背景。
敖林自有判斷能力,並未被其言語左右,暗自尋思,也許此子真的走途無路了,老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有了如此想法,他沉聲道:「咱們一幫人奉聖上旨意來到前線,就是為了調查此事,如今其中一方當事人出現,自然要問個明白,豈能不問青紅皂白就予以懲治。」
鄭廣佳忙不迭的道:「還用問嗎,事情很明白啊,另一方當事人潘庭統領素有威名,擅長於行軍打仗,又是西路軍統帥之子,根本不會造價虛報軍功,定是這姓秋的傢伙眼紅人家暗地裡搗鬼。」
敖林臉色一沉,語氣變得愈發森嚴,「鄭御史,你也在都察院為官十餘年了,怎麼如此武斷,事情還沒查清楚之前不要妄下判斷,免得辦錯了案子。」隨即不搭理對方,吩咐道:「來人,把武狀元秋羽帶過來,讓他進入中軍大帳。」
只有武官向前飛奔而去,遭受訓斥的左都御史鄭廣佳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卻沒敢再吭聲,畢竟老頭子是御賜欽差大人,被授予尚方寶劍全權負責此事,而他們只是輔助辦案,還得聽從人家的指令。
金鱗獅虎獸背上的敖林落在地上,順著台階走進戰車內部,數位官員也尾隨進去,只見裡面很是寬敞,青銅地面銘刻著雲紋圖案,古樸雅致,同樣材質的太師椅和案幾都跟地面緊密連接,相當於焊制在上面,不能挪動,免得行軍途中顛簸挪移。
太師椅上都鋪著獸皮,官員們落座,自有武官引領著秋羽來到大帳之內,他們都把審視的目光瞄過去,只見此子差不多雙十年紀,身材高挑勻稱,容貌普通,不過在一身盔甲的襯托下,倒也威武。
不管怎麼說,秋羽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在地球上他本就是九五之尊的國王,來異界飽受磨練,之前覲見燕王都沒有絲毫緊張,如今中軍帳內都是身居高位的官員,他也依舊鎮定自若,躬身行禮道:「屬下參見欽差大人以及各位大人。」
這還是初次會面,敖林免不了打量一番,目光犀利卻帶有穿透性,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眼見此子並無絲毫怯意,不免暗自點頭,看起來不是尋常之輩
「不必多禮,你就是新晉武狀元秋羽嗎」
「正是屬下。」
敖林沉聲道:「那本官問你,既然升上命你率領騎兵營過來前線殺敵,為何私下裡過來攔在路上」
秋羽長嘆一口氣,臉上露出悲戚之色,很是傷感的道:「回大人,屬下也是萬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已經走投無路了。自從奉旨過來西路軍這邊,在下跟騎兵營官兵浴血奮戰,攻克了沙玉鎮城池之後,又重創楚軍數千人,非但沒有收到任何嘉獎,西路軍統帥潘延昭及其子潘庭還要加害於我們。」
此言一出,中軍帳內的數位官員極度震撼,左都御史鄭廣佳為了維護潘家父子,厲聲喝斥道:「放肆,一派胡言,竟敢污衊軍中統帥,罪該萬死,趕緊拉下去斬了。」
門口那裡倒是有兩位武官,聽聞他吩咐,就要上前執行命令,卻見欽差大人擺手道:「且慢,」於是停下腳步,又回歸原位。
敖林眼裡閃過陰森之色,沉聲道:「污衊長官罪不可赦,好大的膽子」
秋羽也豁出去了,「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言,願意被您斬首示眾。」
敖林冷哼道:「口說無憑,你可有什麼證據」
秋羽斬釘截鐵的道:「當然有,屬下有人證,就在騎兵營的隊伍之內。」
眼見此子說的有板有眼,敖林也是半信半疑,於是吩咐道:「既然如此,你把人證帶過來吧。」
「遵命。」
秋羽轉身走出中軍大帳,守在門口的兩位武官也連忙跟出去,賬內的官員們面面相覷,都覺得事態愈發嚴重,若此子所言屬實,那麼潘家父子難逃其咎,如果是蓄意污衊,那麼新科武狀元恐怕被打入大牢
左都御史鄭廣佳氣惱的道:「這小子純屬造謠,潘統帥執掌西路軍向來口碑極佳,又怎麼可能陰謀殺害手下,乾脆不用問了,就是他污衊,趕緊抓起來吧。」
吏部尚書盧成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