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破裂,風不悔看見的是,是一張說不出是醜陋還是怪異的臉,那張臉甚至不該被稱之為臉。一筆閣 m.yibige.com
像是塊雕刻失敗的拙劣的樹根,凹下凸起的裂縫和層出不窮的疙瘩拼湊出的五官,皮膚猶如塊斑駁的腐爛老樹皮,渾身散發出一股青苔和腐爛的樹葉的氣味。
四肢如同乾枯地長滿了枝椏的老樹,種種的跡象表明這半路殺出來的怪物,並非是人族。
意識到這一點後,風不悔並沒有畏縮。
作為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傭兵,風不悔知道,不必要的畏縮,只會帶來災難。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左手五指,靈活地扣上了弩弓,像是以前右手射弩時那樣,開弩,射擊,煞是漂亮。
箭影陣陣,五枚如同餓狼般撲射而出的箭,並排而行,無絲毫之差。
那箭芒發出了撕裂了空氣,直射向了黑衣蒙面人,當真是咄咄逼人,箭芒眨眼既到,他登時信心大增,就算是風不悔在斷手之前,也很難射出如此快的弩弓。
只要是對方是同為地玄境的玄者,就算是修為較高於他,風不悔也能有信心將他一箭擊斃。
不差分毫,五枚箭正中了腐木怪物。
黑衣怪物身軀一震,五枚箭齊身沒入了身體內,五箭洞穿。
聽了那聲響,風不悔非但不見喜悅,面上還露出了幾分惑色。他用弩擊殺玄獸,敵手無數,箭身入肉的聲音,並非是如此的,這聲響,就如他練靶時,箭身入木,太過沉悶了些。
「桀桀,一個斷臂的殘廢,也能發出了這樣的箭,這箭竟然能射穿我的身體,值得嘉獎,」黑衣怪物含胸一個吞吐。
「嘭」,那五枚箭猛地殺了個回馬槍。
風不悔忙是一個打滾,勉強避開了弩箭。
一連串晦澀難懂的古怪文字,從了腐樹怪物口中吐出。
他的發音很古怪,不像是人族的語言,連在各地行走多時,見識不凡的風不悔也聽不懂。
腐樹怪物越念越快,地面抖動了起來,一條條猶如觸角的樹藤鑽出了地面,纏住了風不悔的身體,讓他難以動彈。
「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是誰給了你魔鬼水晶,那人現在又在了哪裡?要不然,我立刻將你從頭至尾撕成兩半,」腐樹怪物耐著性子。
「呸,你這個惡鬼,莫要得意,不過是死而已,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個字來。」風不悔揮舞著那把弩弓,依舊不屈不撓,硬是絞斷了幾根樹藤。
「死,你以為有那麼容易,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黑衣蒙面人剁了下腳,殘忍地穿過了風不悔的身體,一根巨大的粗藤如毒蛇翻滾,刺穿了風不悔的左肩膀。
細流般的鮮血,瞬時噴了出來,那巨藤再是一掃,將風不悔甩向了空中。
風不悔的身體重重的落下,緊接著又是一根巨藤,這一次刺破的卻是風不悔的左腿。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是痛徹心扉的刺破。風不悔的身體,很快就像是一片千瘡百孔的破敗葉子,最後,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求饒,五根染血的手指終緊抓著那把弩。
血水已經浸紅了小片的土地。
風不悔咬緊了牙,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冥頑不靈的小子,你以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白了。桀桀,你徹底激怒了我,我要撕裂你的家人,鎮上的每一個人。這都是因為你,因為你不肯將魔鬼母晶的下落告訴我,」黑衣怪物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聲。
一旁的樹枝上,幾隻嗅到了死亡的氣息的腐肉梟停在了樹枝上,發著幽光的眼,盯著地上那個已經沒有了人型的人。
「不悔哥哥,將來我也要做傭兵,」小弟可愛的笑臉在了腦海中徘徊。
「不悔,你是家裡的長子,阿爹去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弟弟和你娘,」阿爹臨死前的託付。
「不悔,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時候讓你娘抱上個大胖孫子,」熱心的鄰居大娘們的關切話語猶然在耳。
「不悔,來,和大夥說說,你當傭兵的事,」鄰居的夥伴們,熱切地招呼他喝酒。
好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