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煉金烏遠去,吳解沉默許久,才搖著頭,回到了無波崖。
他剛一落地,便見一道金色的佛光飛到面前,光芒之中有老人的聲音傳出,卻是捨身閣的長老忘苦大師,請他前去一敘。
長者有請,吳解自然不會怠慢,急忙跟著佛光前往,來到了捨身閣的菩薩殿。
菩薩殿,乃是捨身閣最長對外開放的地方。這裡供奉著佛門十八位大菩薩,十八尊塑像正中央的,自然就是捨身閣一脈源流所在,地藏大菩薩。
忘苦大師乃是忘生羅漢的師弟,修煉近萬載,已經臻至佛門金剛境界的巔峰,只差一步便能成就羅漢果位,獲得長生。
但這一步十分難走,捨身閣忘字輩高僧前後十四人,迄今為止,也只得忘生羅漢一人走出了這一步。其餘眾人都紛紛坐化,消散於歲月之中。
忘苦大師白眉白須,但無論眉毛還是鬍鬚都有些稀疏,臉上更是布滿了老人斑,看得出壽元已經快要盡了。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些,笑得輕鬆而且慈祥。
「知非小友,你剛才在天上阻了煉妖王的路,可不是明智之舉啊」
吳解知道,剛才天上那一番對峙,一番對話,必定瞞不過捨身閣諸位高僧——別的不說,那位證就羅漢果位的忘生大師,便肯定有辦法知道當時發生的一切。
他所做之事並非隱秘,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所以只是笑笑,輕嘆了一聲
「良言難勸鐵石心,煉妖王他打定了主意,我也沒有辦法。」
「老衲有些不明白,小友你和我捨身閣並無淵源,也沒有什麼交情往來,甚至於連一頓齋飯都不曾吃過,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為我捨身閣出頭,勸說那些想要對我們不利的妖王?」
吳解笑了:「我將要藉助那大挪移陣前往星盤山,拜訪玉京派。這大陣乃是貴派建設和維護的,我藉助大陣,便是借了貴派的人情。能夠有機會為貴派做一點什麼,我心裡也會舒服很多。」
「不懼仇怨,不忘恩義,果然是名門之風」忘苦大師贊了一句,「老衲看你遁法如電,快得超乎想像,莫非是傳說之中威震諸天萬界的斗神雷遁之法
吳解一愣,沒料到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看了出來,只得笑著點頭,承認了此事。
「原來是斗神中人」忘苦大師神情一肅,「但不知道小友為何會來無波崖這麼偏僻的地方?莫非此地有什麼妖魔鬼怪不成?」
「其實……我只是純粹的路過……」
「哈哈好一個路過路過便是有緣啊」忘苦大師笑呵呵地說,「只是,小友既然只是路過,又何必牽涉到本門和那魔龍的萬載恩怨之中呢?」
「我平生做事,只問該不該做,不問其他。」吳解坦然回答,「魔龍悲風的惡名,我在無波崖中不知道聽了多少回。萬年之前,這條魔龍從星海界而來,在萬事山中無惡不作,光是被它吞噬的修士和妖族便數以萬計,幾乎讓整個萬事群山都陷入了恐怖之中。在這種情況下,貴派無命羅漢、苦塵羅漢和微茫羅漢毅然出面,不顧本身功法並不利於爭鬥廝殺,也不顧那悲風乃是上古龍種威能巨大,與其一場惡戰,最終將其鎮壓在地藏佛印之下……」
「出家人理當慈悲為懷,眾生有難,我自受之。雖然三位祖師因此坐化,卻也是我們理應做的事情。」忘苦大師嘆道,「那魔龍神通廣大,幾乎已經踏入了洞虛之境。若非三位祖師設下陷阱,用佛印將其鎮壓,光靠我們捨身閣的力量,還是對付不了它」
「從那以來,魔龍便時常以龍吟之聲通告萬事群山的妖族,宣稱若是有誰能助他重獲自由,他便將三成精血相贈,助其成就長生不死之身。」吳解說,「妖族之中頗有目光短淺之輩,明知這魔龍破了佛印而出的話,必定生靈塗炭,自己也未必能夠得到好處。但利慾薰心之下,竟然一次次來犯捨身閣……我若是沒有遇到也就罷了,既然遇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觀。否則道心不安,修為怕是也難以再有進步。」
忘苦大師微微點頭,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可知道,我忘生師兄常年在佛印之處打坐,念誦佛法渡化魔龍。並曾經立下誓言,一曰不渡化魔龍,他便一曰不和人爭鬥……若是當真和那些妖王們打鬥起來,情況殊為不利。」
「我知道,但大師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