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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中堂,丫鬟侍立,力武在與客人喝茶談天。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客人身著便服,三十開外,相貌英武,器宇軒昂,當是實權在握、炙手可熱的太后胞弟——國舅王滿升。查訪德茂時,韓傻兒額外獲知,王父三十年前便是工部侍郎,隨女兒入主後宮升為尚書,又以國丈之尊加銜太師,御醫總管貶黜不久,即宣告年邁體衰,連上三道辭呈,終回原籍琅琊頤養天年——
「野哪兒去了?」力武暴起,抄起馬鞭,屁股、後背掄開,「我打死你個惹禍的孽障!」本就豹頭虎目八面威風,發起脾氣來,更是天雷滾滾狂風嘯嘯。
「王爺息怒,莫傷了三王子。」王滿升急離客座,奪下鞭子護住拔亨,「太后差臣下前來,不過辨別真偽、問明緣由。」國舅身段放這般低,力武更須高姿態,喝令:「來人吶!將這孽障綁了,交王都督發落!」
「不用不用!」王滿升出言制止,「都是自家人,臣下領三王子見過太后,即行送歸寧家。」瞅韓傻兒:「這位是?」韓傻兒施禮:「貢生韓奔月拜見大人!」王滿升足足盯了十幾眼:「正要找韓會元,那就一同進宮吧!」力武微微一揖:「孽子愚頑,請韓先生見諒!」韓傻兒急深躬:「王爺千乘之尊,晚生當不起。」王滿升稱不叨擾了,力武稱要去請罪,四人離開,出王府入內城。
內城即皇宮,宮門與皇城外門同等寬闊,更為雄渾厚重。邁進去,先是方磚鋪成的開闊地,開闊地北端是台階,台階之上,是巍峨壯觀的太極殿,乃君臨天下、辦理軍國要務之所在。拾階而上,王滿升步履的輕穩,步幅的均勻,呼吸的氣息,使韓傻兒敏銳地捕捉到,其功力之深厚,在謝侯之上,不輸力武。再觀察拔亨,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沒顯一絲桀驁,在老爹、首領跟前,扮起了乖寶寶。
莊重典雅的宮殿,此刻空蕩蕩的,殿試的桌凳,想必早已搬走。龍椅也空蕩蕩的,龍椅前,豎放了幾把座椅,座上三人,其中一位,是力士親王。
「參加太后!」力武拱手,拔亨跪拜。「武王爺免禮,請入座吧!奔月你往前來,讓哀家看看!」慢聲細語從龍椅後的帘子里傳來。韓傻兒愣了,那聲音,如楊柳風輕拂著面頰,如涓涓細流澆灌著農田,如冬日暖陽溫煦地照,如娓娓琴聲撥動著心弦......那樣隨和那樣親切,那樣悅耳那樣動聽,依稀好似,娘親輕輕哼著的童謠,依稀好似,魂夢中久違的呼喚.......不不不,別受表象迷惑,她是貪權戀政、權傾四海的太后,不是自己的親人近人,哪怕自己將來被力士親王認下,身份地位也就拔亨的檔次,對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皇家自身骨肉尚且不顧,嬸子大娘侄子侄女能排哪兒?
韓傻兒告誡著自己,情感卻不聽理智的,仿佛有千百雙手在拉他,千百雙手在推他,不自覺朝前走,膝蓋一軟,跪了下去:「貢生韓奔月參見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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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參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