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有些鬱悶,少帥的傷剛剛好轉,又再遭重創。
這一次傷可不輕,直接暈死,實難想像羅安那樣瘦弱的少年,竟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長寧軍總醫院的警報依舊不能解除,偏偏兇手趙龍還不敢動他哪怕一根毫毛,他自己要天天在總醫院值守,軍部這邊他只能將軍中的修身高手留一大半守住殯儀館。
不能動羅安一根寒毛,卻也絕對不讓他逃,怎麼處理這小子,還得等少帥醒來親自決斷。
唯一讓他感到安慰是羅安很平靜,不吵不鬧,待在殯儀館中竟然也沒什麼不滿,甚至沒有絲毫想走的意思。
他哪裡知道羅安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逃不了,與其自取其辱,還不如靜靜的等待。
他對崔飛出手就是飛蛾撲火,羅安駕駛機甲沖向六十六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很久。
十八年的人生讓羅安領悟到對生活不要期望太高,雖然他從來不否認他的理想很高,擁有長命百歲的勃勃野心。
但他也沒有覺得自己的選擇是魯莽的,因為長命百歲對他來說不是通過謹小慎微,趨利避害就能做到的,他這樣的人要長命百歲,註定了需要拿命去拼,隨時都要做好捨命的準備。
聽上去這很矛盾,實際上就是如此,要不然怎麼能算是勃勃野心呢?
他很在意自己的命,又很不在意自己的命。
越想活得久的人,可能越短命,越不惜命的人,反而長長會活得很久。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不要渴望造物主平等對待每個人,有野心就要拿命去拼,命去搏,這就是羅安不同於常人的對人生的理解。
崔飛敢殺陳原,羅安賤命一條,為什麼就不敢殺崔飛?
崔飛是高高在上的少帥,長寧的領袖,羅安是一個不搏命就隨時可能死掉的傢伙,宇宙兆億人中都找不到一個和他有血緣的親人。
崔飛不怕,羅安更沒有怕的道理,說到無所畏懼,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羅安更無所畏懼嗎?
崔飛有一點說得很對,羅安腦子裡總有一套自己的邏輯,他的邏輯和別人可能都不一樣,但是沒有人能反駁,否定他的邏輯。
大人物用要廢了他,他就認為自己用同樣的招法頂爆大人物的屁股是理所當然的,他甚至覺得自己僅僅頂爆人家的屁股其實是心存了善念,被頂爆屁股的大人物應該對他的仁慈生感激之心。
崔飛要殺了他的朋友,他匹夫暴起殺死崔飛那也是理所當然,至於其中各種身份差距的考量,致命後果的考量,很少存在於他的邏輯之中。
同齡人中沒有人對生死的領悟比他還透徹,對他來說今天是生,明天可能就是死。早晨是生,中午可能就是死。
而所謂身份的巨大差距,在生死的面前又算是什麼東西?
除死無大災,這就是他對生活和人生的態度,他的一切邏輯都是靠這樣的人生態度來建立的,他永遠不會無緣無故的去生殺戮之心,因為他珍惜生命。
而別人也最好不要對他抱有殺戮之心,因為他敢於搏命,他骨子裡有一種除死無大災的生命邏輯。
就像現在這般,羅安也可以搏命,但是這樣的搏命沒有意義,因為憑他的實力不可能從六十六軍衝出去。
搏命的結果不過是殺死幾個人而已,他無法逃走,卻要殺死幾個和他無冤無仇的人,這樣的事情他不會選擇。
再說了,他安靜的等待也許可以活得更久呢?
夜色降臨,空曠的殯儀館告別大廳白幡飛揚,祭奠的蠟燭給大廳帶來的光明也帶來了溫暖。
羅安平視著自己的「遺像」,照片中自己面容清秀,看上去神采不凡,真是難得的精神。
他輕輕嘆一口氣,心想自己如果真死在這裡其實也不錯,崔飛連靈堂都準備好了,而且還這般闊氣奢華,這樣死也算死得風光了。
困意襲來,他躺在水晶棺材中,周圍是盛開的鮮花,花的香味沁人心脾,蓋著包裹死人的白布,他睡得十分的安穩。
夜半時分,大廳幽靈一般的出現兩個人影。
來自永寧的客人木守成陪著沈夢春踱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