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百里香心中十分焦急,她不知道甲子星的下落,心緒宛如亂繩一般糾結在一起。她曾多次逃出玉家園林,可每次跑出去不久就會被玉登仙的人給找到帶回來。直到有一天,她在園中散心,眼前的樹上突然飛來一隻彩色的鳥兒,十分漂亮。百里香瞬時來了興趣,跑上前去追著鳥兒看。最後那鳥停在了一棵矮樹上,搖晃著小腦袋盯著百里香,百里香也盯著它看,說:「你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鳥兒了!」沒想到她剛說完,那鳥兒就吱吱叫了又繞著圈子飛了幾圈最後停在了百里香的手臂上。她高興極了,帶著漂亮的鳥兒就回房間去,有下人提議拿來鳥籠子把它放進去,可百里香就是不同意,說:「這鳥兒是因為喜歡我才跟著我,我便要給它自由讓它開心。」她與鳥兒一起生活了幾天,那鳥兒最喜歡跟著她,還能聽懂她的話。可有天傍晚,百里香臉色嚴肅,手裡拿著一張紙條,對那鳥兒說:「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件事情,找到一個人,把這個紙條交給他。」說著,百里香把紙條綁在了鳥腿上,然後又拿出一根黑色的髮絲:「他叫甲子星,我雖然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我有一根他的髮絲,你若是能找到他,就一直跟著他吧,我遲早會去找你們的。」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不自覺地低落了下來。那鳥兒衘住髮絲看著百里香哭泣,也歪著腦袋,最後點了點頭,轉身飛向了天邊。
百里香擦了擦眼淚,她不能隨便哭。望著鳥兒飛去的方向,她心中默默祈禱。
衛千瀾近日一直在輔助其父親處理事務,因他大哥衛千瀚有事遠赴蜀州,衛平少了得力助手。這天傍晚,天空漸漸黑沉,衛千瀾將最後一批文本交與父親書房之後便回屋歇息了,可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因途中經過了衛千海的畫室門口,無意中聽到了衛千海和他母親的對話。
「如今父親真是老了,開始籌划起他陪葬的金銀了。」
「怎麼說,他也在和王雲渙爭那個寶藏?」
「當然了母親,現在這個朝廷宦官當道,父親作為朝廷大臣,自是能爭權奪利就不停歇,若是哪天被人算計了,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該怎麼辦?哈哈哈!」
「那個老東西自是不會吃虧的。如今你大哥也已經在朝廷謀有一職,你二哥衛平也開始被重視起來,你打算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畫室里呆著吧。」
「母親莫要著急。大哥他爭強好勝,願意去踏上那官場的風雲我並不願和他比。只是,二哥他一個野種,也配和我一較高下麼。」
「是啊,當年老爺在外辦差,看上一個西域丫頭,便讓人家懷了孩子。回京的時候怕人家找上門來丟了臉面,就吩咐下人屠了那女子一家,只把那個野種帶了回來。」
「哼,所以,母親看我每日都沉迷於作畫之中不過問任何事,其實我是在想一個方法,能讓那個野種滾出我衛家,同時我還能得利。」
「說來聽聽。」
「我在清茗閣學畫已經十年有餘了,那清茗閣主,也該換人了。只是我還沒向外宣布柳寒的死訊。」
「你竟殺了柳寒?!」
「不是我。母親可還記得父親在二哥十歲那年送他的那隻金雕?那金雕來自西域,野性難馴,最易傷人。而它只聽一個人的話——」
「衛千瀾!」
「正是!那種金雕,放眼整個東部都沒有一隻,若是柳寒死於這畜生,您說,是誰做的?」
「可你如何偽造出柳寒的死因?」
「哼,前不久我托人在西域偷偷帶回來一隻雕,用它殺了柳寒。柳寒的屍體一直放在韻荷街的一處地下冰庫里,等時機一到,將屍體死訊發布出來,再找人煽風點火……」
「聰明的孩兒,那為母就看你的好戲了。哈哈哈……」
衛千瀾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下,他不停地在回想衛千海和他母親的對話,顯然是要陷害於他,可他的腦袋裡卻想不出任何法子去反擊。更讓他無法平息的是,他父親騙了他,真正殺了他母親的人就是衛平,自己也只是個父親和鄉下女人生的野種。他內心的自卑感油然而生,自卑之下的便是憤怒,父親欺騙利用自己,手足兄弟想著辦法陷害自己,可此刻他覺得自己已經卑微到連憤怒都沒有資格。他無法忍受衛千海母子那樣欺負他,更無法接受衛平的欺騙,然而卻沒有能力和勇氣去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