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生前一刻還想著,這些東西放在誰身上都沒有自己身上穩妥,銀票也就罷了,那個金珠三角帕子,他覺得放在外邊肯定會招事。
可要是自己找機會轉移走,謝老夫人回頭發現東西丟了的話,著急上火怎麼辦?
誰知道自己心中一頓小九九,轉頭聽到的卻是謝老夫人這句話。
其他伯娘也沒人反對。
在她們看來,作為家中的唯一男丁,長生當家理所應當。
接下來,謝老夫人又語重心長的說,
「眼下銀錢暫時不動,等出了京城後途徑鎮子,咱們自己買些米麵生火做飯。還要再備些藥品和厚衣服,別看如今熱著,等北上之後天氣轉涼,厚實的棉衣才能保住命!」
眾人頷首,表示婆母的話非常有道理。
「且那粗面饅頭吃起來雖然硬,但至少不花錢,不吃白不吃。」
錢氏精明笑道。
謝長生聞言也沒吭聲,他知道五伯娘不過是苦中作樂才如此說。
其他人還以為謝家人是在商量謝長生萬一不行了的後事,卻不知道她們正在數家底兒。
等謝老夫人將銀錢藏好,然後把包裹系在腰間的裡衣之後,謝家女眷們則都紛紛哀愁的站起身,繼續下一場表演。
不知道王霸天哪裡找來的干木頭,鐵鍋下的火燒得非常旺。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衙差們也都沒人休息,他們全都站起,目光專注的盯著謝家那邊。
「快些的!這鐵鍋兄弟們還要做早飯的!」
張立催促著吆喝一聲。
賀承志面無表情,但是眼神卻左右亂瞟,想著會不會有人暗中給張立來那麼一下子。
「二嫂,這、這、這真得行嗎?」
瞧著那紅透的鍋底,崔氏這個當娘的哭成淚人還不忘表現出心思搖擺的態度。
李家的大兒媳和二兒媳紛紛捂住自家孩子的眼,生怕瞧見這一幕終生噩夢。
至於齊家和張家那邊,小孩子同樣被護在大人身後。
古氏堅定道,
「一定能行!」
緊接著,古氏生怕崔氏反悔似的,大喝一聲:
「王霸天,起鍋!」
謝長生到底是侄子,古氏也不能親手烙他的後腚,好在家中還有王霸天這個男子,因此這活計就落在了他身上。
至於其他人?
眾伯娘們帶著謝老夫人站在外邊一排,背對著謝長生,同時還能阻擋其他人探索的視線。
然後其他的丫鬟和老嬤嬤們,也在裡邊背對著圍了一個小圈。
兩圈人的遮擋,形成了人形屏風,確保謝長生不被外人瞧見。
而在最裡邊,春桃和秋香守在謝長生左右兩側,她們是自小貼身伺候謝長生的丫鬟,更衣鋪床暖被窩的事都做過,如今在謝長生身側並無不妥。
春桃眼睛已經紅腫一片,秋香則不忍的看了看她。
這個傻丫頭,旁人沒機會上前,你說你上前伺候少爺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發現少爺後腚上的爛皮肉並非是自己的呢?
王霸天舉著燒紅的鐵鍋,從事先預留好的通道口快速進入。
兩層人形屏風快速閉合,外邊的人好奇想要從中一探究竟,可使勁伸伸脖子也不過瞥眼躺在木板車上的謝長生輪廓,詳細的什麼都瞧不見。
徹底隔絕外部的遮擋之後,秋香抬手掀開謝長生的衣衫。
一股惡臭瞬間從四周蔓延開來。
當然,謝長生為了達到噁心別人,舒服自家人的目的,將特殊的泔水味定向的在五米之外瘋狂傳播。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