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
「拜爾斯船長,我強烈建議將他們繼續留在甲板上!短短七天根本就不能完整觀察黑霧顆粒對人的影響!」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早他們要回來,你這樣做不是在拿船長的公眾信譽開玩笑嗎?」
「所以當初就應該從清潔部隨便扔出去幾個人出去!」
「說什麼胡話,清潔部所有人都是維克多號重要的能源,缺一不可!」
拜爾斯看著眼前爭論的人臉紅脖子粗反駁對方的觀點,揉了揉太陽穴。
他沒想到黑霧竟然會持續這麼久,本以為一場雨,一陣風就能使得黑霧消散。
「開門吧。」
外界和船艙內的連接空間倉大門打開,與拜爾斯眾人隔著一整面單向玻璃,每個人都在心裡默默數著人數。
一,二,……十,只有十個嗎?
十一,十二。
辨識了每一張臉,拜爾斯和幾個高層沒有看到他們安插進去那個存在感極低的女孩。
隨著一股強烈的氣流噴射聲音,小空間倉內部夾雜著黑霧顆粒的空氣全部被抽離,取而代之的是船艙內部已經過濾的乾淨空氣。
「把你們的背包扔在原地,排好隊有序進入船艙內部!」
顏曇走在隊伍中間,她圍巾裡面那兩層防護棉被她撕下去扔進了意識領地。
看不見的玻璃後面,船長拜爾斯和那些看起來有上位者儀態的高層們臉色都不太好,應該是因為沒有找到阿玲,不能客觀地得知這七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現在的他們只能通過問話,從十二種回答中抽絲剝繭找到真相。
但船艙內部的每個人應該都知道今天是她們這些被選中的「勇士」凱旋迴歸的日子。
審問不會持續太久。
每個人都被兩個身穿白色隔離服的人帶走,去向未知。
有人臉上還掛著劫後餘生的笑臉,哭都沒地方哭;有人奮起反抗,大罵船艙不道德,說話不算數。
但她們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只是例行檢查而已,請你配合。」
顏曇一左一右分別站著兩個很高的人,她被架在中間,生怕她逃走了一樣。
這是顏曇第一次走向船艙上部,走廊寬敞明亮,一個又一個辦公室乾淨整潔。
繼續向前走,辦公室變成了高端的實驗室,很多穿著實驗服的人忙碌著搗鼓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儀器。
她放慢腳步,眼光逐漸被實驗室玻璃內的景色吸引。
「快點走,不要多看。」
催促聲很快在耳邊響起。
這艘船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實驗室?她一直覺得這是艘觀光遊輪,碰巧遇到了天災,反而變成了一個安全的堡壘。
顏曇躺在一個帶輪子的床上,白色的床單和醫院裡很像,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氣味。
綁上止血帶,顏曇看著針頭插進自己的靜脈血管中,深紅色的液體順著透明膠管流出,抽了整整二十管血,頭重腳輕的感覺充斥著整個身體。
「給,把這個喝了,再洗個澡,二十分鐘後我帶你去會議室。」
顏曇接過那管黃色液體,應該是補充能量的,一口悶下去感覺身體狀態好了很多。
會議室?應該是要開始審訊了。
希望她的血液樣本沒有什麼問題,否則這幾天的努力全部都白費了。
沒有人的洗漱間內,顏曇脫下了已經有些發臭的衣物,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竟然覺得有些陌生。
糟亂的頭髮,發黃的臉色,四肢上有多處傷痕,不是被利器劃傷就是撞擊引發的淤痕。
久違的熱水澡讓她總算有點存在感,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