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戰不下,聯軍士氣不振,已經有修士出現厭戰情緒,申請退出開荒大軍。」
一位身著天罰峰服飾的道人匯報著最新情況,滿面憂色。
這類負責具體事務落地執行的中層修士,大多是結丹圓滿境界,經驗豐富又擅管庶務。
擔任職司,有的為積攢功勳,化嬰丹沒有資格兌換,那麼其他化嬰靈物也可一試。
對於元嬰境界沒徹底放下,還想最後一搏。
有的就純粹是廣交人脈,為親族後人鋪路。
剛剛經歷了漫長殘酷的兩族大戰,還能繼續參戰,投身黑海開荒戰爭的修士,並非就一定意志堅定如鐵。
很多因為覺著總算熬到了收穫時節,不肯放棄,想要在黑海賺到改變人生資源的修士大有人在。
眼下戰事激烈程度遠超現象,甚至因為限定了戰場,沒有騰挪後撤空間,血腥程度比兩族大戰還要誇張。
濟水大營看著嚇人,常有真君身殞。
其實經常休戰數月,有足夠的調整時間,也並非每次都會被派上前線。
而圍攻幾大王庭,幾乎一日一戰,沒有停歇。
最誇張時候,辰時戰罷,申時又戰。
連連透支本源,硬生生咳血力竭而死的修士不在少數。
白天出陣還在身邊高談闊論的道友,晚上就是一具躺在屍袋中的僵硬屍體。
而對面的荒獸不知疲倦,不知痛楚,哪怕戰到最後一刻都要自爆妖丹,拖著大片修士共赴黃泉。
恐慌傳染,戰意一日低過一日。
「開戰至今碎星淵至少隕落了十頭四階荒獸,老夫不信它們能喚來這樣多同族我等損傷慘重,它們亦不好過。」
洪大真君面色鐵青,有如銅鈴的眼睛往場中一掃,無人敢同他對視。
「點齊道德宗弟子,其餘人且為本宗擂鼓助威,明日由我親率大軍,踏平碎星淵!」
曉月慘白嘴唇微動,最終沒有發言。
「洪道友不如等上一等,再有一段時日我就能徹底驅除毒素,能夠下場後方船艦將新人運送上來,也用不了幾個月。」
九月大真君並不開口,有悶雷聲從他腹中發出,氣息孱弱。
那隻毒蛤體內最濃的兩滴毒液來勢洶洶,一旦沾上就同附骨之疽,擺脫不能。
另一個層面,也有他不願在這裡花費太多力氣,擔心影響到後邊奪取長春聖水。
五雷宗傳承的頂級雷法中,有好幾種都是至剛至陽,專克邪崇,毒素不能近身。
就算這兩滴毒液特殊,只要願將對應雷法催動到極限,引爆丹田氣海中的這枚雷符,下一刻狂暴神雷就會席捲四肢百骸。
管你如何難纏的毒素,只有化作青煙的下場。
只是九月大真君修了一輩子雷法,也就凝結了五六枚雷符,每少一枚對實力都有明顯影響。
在離前往萬丈水眼的這點間隔,肯定來不及重修。
一邊是靜修數年,就能驅除毒素。
一邊要引爆雷符,短暫回到全盛狀態,事後實力下降大截。
如何選擇,顯而易見。
不得不說,在這件事情上九月大真君藏著私心。
見洪大真君不肯服軟,忍不住開口相勸。
「道友不用多說,作為道德宗弟子有錯就擔,從不推諉責任。老夫這幾根骨頭架子,還不至於在碎星淵中散架。」
洪大真君語氣堅定,一意孤行的做出了決定。
落到現在境地,和他先前有意放縱,對曉月的一些小動作置之不理脫不了關係。
否則以道德宗豐富的開荒經驗,怎會連續出現多次指揮紕漏。
作為此次開荒戰爭中,唯一明確表示願意移居黑海,開宗立派的大真君,道德宗對於曉月寄予厚望,想要將他打造成標杆。
道德宗和白子辰對開拓黑海的進度表,有著不同的衡量標準。
只要曉月能在黑海站穩腳跟,將道統傳承下去,就給了內陸那些卷生卷死的元嬰真君一個很好範例。
如果混不下去,還不如考慮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