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富春伸著手僵立在那兒,望著吳記者走出去的背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青一陣的,他這個表情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準的嚇一跳,隨即於富春飛快的撥通了穆國興的電話,把剛才與吳記者談話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向穆國興做了匯報。當然了在匯報中添油加醋是必不可少的,只把吳記者說成了既要錢又要官的無賴,把他自己誇成了一個堅持原則秉公辦事的好幹部。
穆國興剛放下電話,應一偉敲門走了進來:「穆書記,中央黨報的吳記者來了,他要求見你!」
「噢?來的好快啊,先請他去會客室里等一下,我現在還有重要的公務要處理!」
穆國興的話音剛落,吳記者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穆書記,這也是要閉門謝客嗎?連我你都不見了?」
穆國興看了一眼吳記者,不冷不熱地說道:「記者乃是無冕之王,到哪裡自然是暢通無阻,不過,起碼的規矩和禮貌還是要講的嗎。」
吳記者也聽出穆國興話里不高興的意思來了,但是,被一些地方官員慣出來的毛病,是不可能因為穆國興的這一句話就會生改變的。
「穆書記,你見不見我到無所謂,關鍵是我這次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和你談,牽扯到了安江市委在機構改革和幹部定編工作的問題,想必你也不會掉以輕心。」
這就有點居高臨下的態度了,一個副廳級的記者竟然和一個副部級的市委書記這樣講話,吳記者的水平就可見一斑了。這也說明,他被一些人慣的是實在不成樣子了。
兩人雖然面帶笑容,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藏著玄機,兩人握手之後,穆國興並沒有請吳記者到沙上坐,而是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示意吳記者坐到自己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
「吳記者,採訪工作完成了?你這次來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啊?」
吳記者從包里掏出了兩份稿件,遞給了穆國興:「穆書記,我的採訪已經完成了,初稿也已經出來了,剛才到宣傳部於部長那裡,他對稿子把握不准,請我拿給你來看一看。如果你認為沒有問題的話,我就把稿子傳回報社提請總編表了。」
接下來的談話,幾乎是在於富春那裡談話的翻版,吳記者還是老一套,一步一步的向穆國興提出了他的條件。
穆國興微笑著看著吳記者的表演,他也沒想到這個堂堂的名記者內心竟然是如此的齷齪,利用手裡掌握的採訪權,竟然敢向被採訪單位索要所謂的潤筆費,這件事情往嚴重了說,與貪污受賄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這還倒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吳記者竟然要干涉安江市委的工作,在人事安排上參加意見,替別人來要官。這個問題就很嚴重了。
穆國興也知道寧願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這句話的意思,君子不顧小節,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就是偶然不小心得罪他一下,他還是不會記仇的,該尊重你的還會尊重,更不會伺機報復你、整你。他也不肖做這些下三濫的事情,否則有違他的道德標準,所以得罪君子是不會為自己惹禍……
得罪君子,君子會一笑一怒而過,因為君子的氣度,因為君子的容人之量,因為君子不會做那些齷齪的行為。
得罪小人就不同了,被他逮住機會就非整死你不可。即使沒有整你的機會,也會背後搗鬼損你,一直與你糾纏不止。
更重要的是,既然被稱作小人了,小人自然可以放棄君子的一切美譽,不折不扣做到底:地上打滾,炕頭拉屎,在人家門上撞頭訛詐,翹腳罵街,拿石頭砸人家玻璃,從人家襠下鑽出去跑遠了再喊「你等著」。
小人打不過人家就要暗地裡掐指屈算,在什麼時候怎麼樣去陷害人家,自己做了婊子還要在自己家門前立個又高又大又結實的貞潔牌坊,自己犯了法卻還在高叫著維護人權,自己罵街無恥下流卻還在埋怨人家侮辱了他的人格。
對付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一切手段,把他徹底打趴下,再狠狠地踏上一隻腳,讓它永不能翻身。但是這樣做也要有一個前提,就是你一定要有制住小人的能力和把握,否則的話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招惹他。
像吳記者這種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同一個內容能寫出兩個結果的無良
一千三百四十三章,小人與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