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際,一點紅芒乍現,數息後,紅芒隱然炸開,變成一朵巴掌大小的紅雲,紅雲如匕,發出耀眼光芒,遠遠望去,仿佛是從紅日中迸射出的一道艷霞。
「師妹,來了!」
白須老道低吼一聲,肅然起身,一個晃動,就到了高台南端,枯手浮動,將那把一塵不染的雪色拂塵握在手中,身形微躬,低頭側臉,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
高台下方,所有原本盤坐的數萬弟子齊齊起身,也都低頭躬身,大氣不敢出,臉上現出惶恐之色,小半弟子,額頭上已經涔涔滴落汗珠。
唯一不變的是那個白裙美婦,她依舊我行我素,躺在大椅中舒服舒服閉目哼曲,甚至還翹起來二郎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腿脖子。
百息不到,裂天嘶鳴響起,東方天際仿佛萬馬齊奔。馬鳴聲未落,紅霞划過眾人眼眸,一駕六駒仙乘穩穩停在高台上。
三丈仙乘,六駒赤血大馬,每匹馬頭上,清晰浮著六滴湛藍的圓珠。赤馬眼中,射出傲然與不屑的雄霸之色。
「恭候督查使大駕光臨!」白須老道率先躬身行禮。
驟然間,萬人齊躬,聲震雲霄:「承天門恭候督查使大駕光臨!!」
車門前仙霞涌動,一息後踏步走出一位藍袍男子。全身威壓全無,仿若凡人;頭戴斗篷,看不清具體面目,腰間赫然別著一把暗紫色菜刀。
「嗯!承天門,有點氣派!這兒誰說了算?」藍袍男子咧嘴笑道。
「謝過督查使大人誇獎!老道不才,就是承天門掌教!」白須老道連忙躬身上前。
「哦?那位美女又是誰?見了本使,為何不起身行禮?」藍袍男子指著不遠處翹著二郎腿的白裙美婦哼道。
「咳咳咳!大人,那是老道的師妹……」
「師妹?師妹怎麼比你這個師兄還拽?看來這承天門還是女人說了算呀!」藍袍男子壞笑著。還拿手指了指承天老道的鼻子。
「不是,師妹也是仙府中人,只是來我承天門做客的。」白須老道急忙解釋道。
「仙府?做客?」藍袍男子身形微晃,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略一思量,閃身到了白裙美婦跟前。
「嘿嘿,您是萬州仙府的公主?」藍袍男子躬身抱拳。
白裙美婦睜開美目,眯眼審視著眼前的騷包男子。略略點頭:「不錯!老娘白霞,你是哪個府上的?包裹得這麼嚴實,老娘怎麼知道你是哪路神仙?」
「咳咳!公主無須知道我是誰,但只要知道這把菜刀就好。」藍袍男子輕咳兩聲,拍拍腰間。
「呃?太母菜刀?!」白裙美婦大吃一驚,霍然起身。沒有絲毫猶豫,屈腿就拜。
「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藍袍男子咧嘴叫著。揮手虛扶,就把白裙美婦托住。
「大人,太母菜刀見刀如見人,白霞離開數十載,今日得見太母菜刀,理當叩見!」白裙美婦懇切地說道,可惜她無論怎麼躬身,嬌軀就是彎不下絲毫。
「唉,算了算了!一把刀而已,小子平素日也就拿它殺殺豬。切切小鳥,早沒有當日的威風。如果您真要拜。我一會借給您,您拿回宮中慢慢拜去。」藍袍男子牙酸般說道。
「真的?大人肯借菜刀給白霞?」白裙美婦玉臉潮紅,激動之色溢於言表。
「這個……這個……好說,以後會有機會的。」藍袍男子訕笑著,有點閃爍其詞。
「那大人可否讓白霞一睹寶容?大人應該也了解到,白霞也是萬州出身。自詡王府之中,沒有不認識的人存在。」
「唉,不方便呀!因為下界心切,幾匹死馬兒慢慢吞吞,就是不給力。小子稍一呵斥,這死馬兒居然給小子發飆,害得小子跌了一大跤。這張臉跌得不成模樣,只得包著。下次吧,等養好傷,一定到府上給您看個夠!」
藍袍男子咧咧完,一匹六珠寶馬仰頭嘶鳴,仿佛很是不屑此番言論。
「閉嘴!跑得慢你還有理了?再囂張,信不信爺把你宰著吃了?」藍袍男子揮手指著馬兒呵斥。
白裙美婦暗暗齜牙:「呵呵,大人無須遷怒馬兒,要是白霞看得不錯,這可是六珠真血馬,這樣一匹,在仙界價值連城,一馬難求,大人肯定捨不得宰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