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鴉蔽日,天地昏暗。
都邑東郊,大祭司與那黑袍老者聚氣鬥法,雙方頭頂都是白汽蒸騰。
雖然說姜逵的實力確實要弱了一些,但這顯然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戰鬥。
在他身後,十幾個祭祀殿的巫祝頌著咒語,將力量源源不斷的傳遞過來。
巫祝固有的優勢,在這一刻被他們發揮的玲離盡致。
青光烈焰,幻麗難言。
不遠處,城中的兵將結成戰隊,或是弓騎遠射、或是刀陣奮勇。
雖然這些人在黑蛟眼裡就是螻蟻一樣的存在,但鐵箭如潮,鋼刀似棘,每每都能讓它怒嘯連連,或是直衝雲霄,噴火如霞,或是龍蛇起陸,崩天裂地。
不過,它並沒有注意到,還有一隊輕騎不知何時已經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上來。
這些人的手裡沒有弓弩,也沒有刀槍劍戟,但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抓著一根紫色的藤蔓,彼此間交織成了一張巨網。
片刻之後,隨著輕騎隊列的收緊,那張巨網也慢慢的收縮了起來,逐漸的將黑蛟大半個身軀都束縛在了其中。
就這些藤蔓在觸碰到黑蛟鱗甲的時候,上面便是發出了一陣嘶嘶的異響,冒起了淡淡的白煙。
它們越縮越緊,慢慢的在那鱗甲上腐蝕出一道道的溝壑,直至對方的沒入血肉當中。
黑蛟終於吃痛,不過等它察覺到這些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一些。
那些藤蔓不但有著極強的腐蝕性,而且還極其的柔韌,任由他狂擺亂竄、噴酸吐火,都無法掙脫。
不過黑蛟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巨大,暴怒咆哮中就將地面上撕開了一道道半丈多寬的裂壑。
輕騎們驚嘩著四散逃開,那藤蔓也終於失去了操控。
黑蛟也不追趕,怒嘯著翻騰旋甩。
山林成片的削平,藤蔓偶爾與樹木上的枝蔓鉤在一起,帶起一蓬蓬的血霧,終於撕扯了下來。
這種藤蔓其實是一種以吃人著稱的植物,上面的腐毒連最精煉的寒冰鐵都能腐蝕得了。
不過這頭黑蛟的生命力著實是強大,雖然鱗甲上多處崩裂,破藤之際更是弄得自己血肉橫飛,但還是慢慢的將纏在身上的那些藤蔓盡數撕扯了下去。
那些圍攻黑蛟的逄國將士顯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直在旁邊放著冷箭。
「哧哧」激響中,沒了後顧之憂的黑蛟驚怒狂吼,大張的巨口轟的一下就將理它最近的幾個逄國勇士活吞了下去。
剛剛循聲而至的朱天鵬遠遠的看著這駭人聽聞的一幕,心中一陣惡寒。
不過想到這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而且在靠近這怪物的時候掌心的殘玉還在不斷的傳來一陣灼熱感,所以還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靠近了過去。
當然,如此的龐然大物多少讓他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隔著一丈左右的距離,他已經運起那半吊子的巫術,周身赤光暴漲,火勁慢慢的沖入右手食指,「呼」的一聲向前刺去。
他體內的火元力其實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不過在操控力度上太過薄弱,所以之前才會出現整個人被火焰包裹的意外。這一次雖然相對來說要好了一些,但問題其實同樣存在,只是因為他披著的那件由火兜獸獸皮製作出來的連衣裙,這才沒有出現之前的尷尬局面。
可惜對面這黑不溜秋的怪物並不怕火,朱天鵬凝聚力量發出的這一道巫術只是更加的激怒了對方,將仇恨全都吸引了過來。
那些僥倖活得一命的戰士們都是有些感激的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怪人,默契十足的同時的往後撤去。
朱天鵬心中暗罵,不過那怪物也沒給他細想的時間。
騰身舞爪,一頭撞中了他的胸口,塵土飛舞,烈焰燎原,炸湧起沖天紅光。
朱天鵬似乎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胸骨塌陷的響聲,不過他這具身體被改良的出乎意料的結實,只是張口吐出一口淤血。
當然,劇痛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他心中一橫,赤紅著眼睛,在被撞飛的那一刻,險之又險的抓住了對方頭上的一個東西。
仔細一看,是只犄角,左右各有一個。
這怪物像極了一頭放大數倍的巨蟒,不過頭上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