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錢多多苦累了才停下來,鼻子還是一吸一吸的。
「心裡好受點了嗎?」胖子安慰著。
錢多多點點頭,哭過了確實覺得心情好了很多,紅著眼望過來解釋:「胖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胖子怕錢多多再哭,忙轉移話題:「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前幾天!我媽媽生病去世的,是腦溢血,走的特別突然。前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我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後來……後來我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想再提,也就忘了告訴你。」
胖子嘆了一口氣:「我是真把你媽媽當成了親人,可惜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入土了嗎?」
錢多多搖頭:「撒灰了。去世的那天就撒灰了。是她的遺願。」
「是啊,乾媽是個隨性的人,她總希望一生能夠瀟瀟灑灑的。」胖子點頭附和,忽而又爆出一句:「你他媽撒哪了?」
「在山上。就是咱們常去的那個地方。」
「帶我去!至少……讓我磕兩個頭,不枉乾媽生前疼我一場。」
胖子聲音哽咽起來。錢多多點點頭。胖子也是傷心的吧,錢多多心裡知道。兩個人有個可以共同紀念的人,心是相同的。
山上風大。兩個人都沒有穿外套,可誰也沒有覺得冷。
身寒不及心寒之萬一!
錢多多至始至終沒有和胖子說一句話。胖子也絲毫沒有要交談的意思。錢多多走在前面,胖子走在後面,就這麼一前一後的往山上走去。
這個時候,山上沒有什麼人,周圍只能聽見鳥兒鳴叫的聲音。
錢多多媽媽生前的時候,胖子、錢多多、錢易和她的媽媽四個人總是會來到這個山上,采采小頭蒜啦,野餐啦,時不時談談心,三個人五音不全地跟著雲素素學唱歌,一片歡聲笑語,那時的他們是多麼快樂呀!在錢多多心目中,媽媽是一個灑脫的女人,一點也不像一個20歲女孩子的媽媽,她有一顆豁達又年輕的心,總能輕易和年輕人笑鬧成一團。
胖子在山頂上,衝著山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乾媽!兒子來看你了,沒見到您的最後一面,您也是想著兒子的吧。今天兒子來送你一程,希望乾媽走好,來生我當您的親兒子。」
「媽——一路走好——」
胖子頭重重地磕了下去,哭聲隱隱傳入錢多多耳中,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可她再也不想哭了。想起三個人美好開心的日子,想到媽媽臨走時囑咐自己一定要活得開心的話,她轉開了頭。
要開心,讓媽媽放心才是。
胖子祭奠完了之後,錢多多和他一起下了山。胖子沒開車,錢多多開車載著兩個人又回到了市區。
「我說,開心點吧,乾媽不就是希望你生活的開心麼!」胖子純屬活躍氣氛,其實他心裡也不好受著。
錢多多淡淡笑了,「我知道,我會開心的。我會讓我媽媽放心的。你也是,不要難過了,想她的時候,就要笑,不能哭。」
「我才沒哭呢,不知道是哪個愛哭鬼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嘩啦。」胖子嘴硬,眼中卻閃著淚花。
「你才是愛哭鬼呢!要不是你說我,我怎麼會哭?」
「要不是你哭,別人怎麼可能把我當壞人?」
想到咖啡廳里別人的眼光,胖子就一陣無奈。兩個人這麼一鬥嘴,錢多多噗嗤一聲笑起來。
一下子,悲傷的氣氛淡了許多。
「行了,今天晚上在我家裡吃飯吧,賞你吃大餐!」錢多多笑著說。
「有酒嗎?」
「……今天可以有!」
「那好!今晚哥陪你一醉方休!」
「滾!喊姐!」
錢多多笑罵。從今天開始為了離開的親人,要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
兩個人從超市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到了家中。
別看胖子的身軀這麼大,他還真提不了這麼多東西,錢多多居然成為了主要的戰鬥力。她艱難的拎著大包小包往家走,一邊走一邊抱怨著胖子。胖子也不說話,反正出力的不是自己,人家說幾句就說幾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