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進不來最好,大祭司今晚去領主府是否到古沉魚了?」他這樣問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秦君瑤和古沉魚是親戚關係,兩人見面肯定相互認識。
秦君瑤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去見領主,其他的人一概未見。」
張弛本想引出皇甫望的事情,可話才起個頭就被秦君瑤斬釘截鐵地給否定了,話題自然無法進行下去,張弛道:「明天我就要離開北冰城,還請大祭司幫忙行個方便。」上次前往冰雪長城的時候就是秦君瑤給他的通行證,這次依然找她。
秦君瑤道:「今時不同往日了,現在根本不需要什麼通行證,不過想要通過冰雪長城恐怕你要去找綠竹了。」
張弛點了點頭道:「好!」
秦君瑤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張大仙人還沒有說幾句話,人家就下起了逐客令,張弛總覺得秦君瑤有些不對頭,他也沒那麼聽話,壓根沒有起身的意思。
「還有事?」
張弛道:「有件事我不知該講還是不該講。」一句話頓時引起了秦君瑤的好奇心。
「你說就是。」
張弛故意道:「有些口渴。」
秦君瑤暗嘆,這小子的臉皮實在太厚,起身去給張弛泡茶。
張大仙人望著秦君瑤,感覺有些似曾相識,他想起了秦君卿,雖然這對堂姐妹表面上一個溫和一個冷漠,可內核都差不多,骨子裡都是那種不近人情的,秦君瑤稍好一點,至少還知道關心她女兒,秦君卿已經變成了六親不認的角色。
張弛慢條斯理地喝著茶,他做人一向如此,別人對他以誠相待,他就會實話實說,可別人對他虛與委蛇的時候,張大仙人也不會坦誠,幾口茶下肚已經準備給秦君瑤下點猛藥。
秦君瑤看到他的模樣,心說這小子該不會故意消遣我吧?他壓根就沒什麼事情要說,正在秦君瑤準備催促他的時候。
張弛道:「尊父是秦春秋吧?」
秦君瑤有些不悅地瞥了他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張弛道:「其實我們這次來幽冥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我們被人追殺,如果不是秦大爺出手相救,恐怕我們幾個全都要死在白雲生的手裡。」
秦君瑤緩緩轉過臉去,盯住張弛道:「他們都活著?」
張弛嘆了口氣道:「白雲生一定活著,可秦大爺就凶多吉少了。」告訴秦君瑤這件事,真正的用意就是要擾亂她的心境,可張弛說完就意識到作用不大,除了秦君瑤的親生女兒白小米之外,其他人的死活對她都沒有太大觸動,即便是她的父親,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秦君瑤不緊不慢道:「雪崩之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張大仙人聞言一怔,全都該死?豈不是連她親爹也包括在內,秦君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如同秦君卿附體一般。
秦君瑤端起茶杯,湊到唇邊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轉而向地上潑去。
張弛就算臉皮再厚也不能繼續賴下去了,雖然沒能秦君瑤嘴裡套出實話,可有一點他能夠確定,除了白小米之外,秦君瑤對任何人的死活都漠不關心,即便是她的親爹。
離開神廟,外面又飄起了雪花,對北冰城來說下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張弛抬頭向遠方望去,只見道路兩旁的燈光不斷向遠方延展出去,看上去就像是漂浮在夜色中的長橋,這長橋不知通往何方?更不知哪裡才是盡頭,張大仙人從心底深處升騰起一種宿命的懈怠,也許這就是人生的無奈吧。
紀昌已經做好了準備,剛剛結拜的兄弟曹誠光眼巴巴看著忙裡忙外的紀昌,終忍不住道:「老紀,你真打算和張弛一起去極北之地?」
紀昌笑了笑,從腰間取下一串鑰匙遞給了曹誠光:「我走後,日月記就交給你照顧了,這邊的所有一切都送給你了。」
曹誠光本來早就惦記上了他的家產,可紀昌毫不猶豫地將所有東西都給了他,當他美夢成真的剎那,內心中卻沒有想像中激動,太容易了好像,放著這麼大的家業居然不要,毫不猶豫地追隨張弛去冒險,難不成這裡有坑?十有八九有坑,曹誠光心中的疑惑已經從小眼睛裡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