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原地,隋雲低下頭,呆滯的看著心口噴出的鮮血,接著抬起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周離,從喉嚨里發出了怪異的哀嚎聲。
在他的眼中,猙獰之色一閃而逝,抬起的手掌死死的扣住周離的脖子,湛藍色的電光從軀殼中匯聚,同歸於盡的恐怖力量,即將爆發。
那一瞬間,有一隻輕柔的手掌按在他的手腕上,覆蓋了那個充滿尖銳意味的命紋,銀色的迴路在那隻手掌的手背上一閃而逝。
「再見。」
周離低聲呢喃,無形的刀鋒在瞬間延伸而出,刺穿了白色的命紋,在無形的刀鋒上,世界樹的銀色枝杈層層展開,
刀鋒之上伸展開來的銀色迴路在瞬間覆蓋了命紋,將其束縛,絞碎了其中即將爆發的恐怖電光,散發出一陣宛如黑洞吸引力。
狂暴的力量在瞬間絞碎了隋雲殘存的意志,令他的雙眼徹底失去神采。
彈指之間,剝離完成,具現出的刀鋒再次消散。周離鬆開了那一隻扣著自己的手掌,後退一步。
隋雲的屍體失去了支撐,倒在地上,發出低沉的悶響,源源不斷的猩紅從身體中擴散開來。
可惜,剛剛周離嘗試著在他活著的時候剝離命紋,卻並沒有如同鬼切那樣抽取到記憶。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和鬼切那種足夠硬抗各種酷刑的鋼鐵意志來說,這個傢伙的思維實在是太過薄弱了。
絲毫不顧四周的尖叫聲,周離神情漠然的轉身,頭也不回的在高樓之間的小巷中消失。
片刻之後,周離從複雜的小巷中走出。此刻的他已經再次變化成另一個模樣,變成了一個矮瘦的男人,直到在一片混亂中拐過兩個街角之後,他才恢復原本的樣子。
和數百米之外混亂街區不同,這裡的市區依舊保持著平靜和繁華。在人來人往之中,周離沉默的在道旁等待著。
兩分鐘後。魏宰的車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停在他的身旁。
「辛苦了。」周離拉開車門,坐進汽車後對著沉默的魏宰說道。
哪怕剛剛在後面親眼目睹了周離殺人的過程,魏宰似乎也並不驚慌憤怒,那一張古井不波的臉將心中的震撼完美的掩蓋了。
跟隨李興盛多年。而且他本來又不是仁慈善良到『愛惜飛蛾罩燈紗』的高僧,早就見慣了這個城市的灰色地帶中的非正常死亡。
習武之人本身就果決乾脆,有人說『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如果他們打算動手的話。那就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只是就算是魏宰。也被周離剛剛的果決和殺意所震驚——沒有打招呼,沒有開場白,兩個人在街上相逢交錯,拔出手槍,扣動扳機。
周離的動作一直都順暢而流利,宛如彎下腰去拔了一棵草。
他一直看著整個過程。也能夠感覺到周離心中在那一剎那爆發出宛如凜冬寒流的冰冷殺意。而在那之前,他卻一點敵意都不曾感覺出來。
鬼切記憶中流傳下來的『斂息』之法。本身就是殺手和刺客偽裝本身氣質的絕佳方法,達到鬼切那種程度的時候。甚至能夠在殺人的時候都保持心境平穩,如老僧入定。
哪怕見識過周離一擊了結巴頌的強悍實力,魏宰也不曾想過,這個剛剛還說要去跟上去看看情況的傢伙,竟然一個照面就把人殺掉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沉默了半天之後才說道:「你不是說……跟上去看情況的麼?」
「呃……」周離有些尷尬的撓了一下頭髮:「本來想要試試水的,沒想到那傢伙太弱。」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不小心就殺掉了……魏宰看著他,沉默了半響之後才說道:「我不知道三小姐跟著你,究竟是好是壞了。」
「當然是好事啊。」周離一臉認真的說道:「你不覺得我們郎才女貌很般配麼?」
魏宰聽完,無言以對,心中卻有種用老家話怒吼『般配你妹,你個湊表鏈』的衝動。自戀也給我有個限度吧?雖然、雖然……好吧,魏宰也沒法否認,周離確實長得不錯。
沉默了片刻之後,周離抬頭問道:「這車裡有紗布沒?」
「嗯?」
周離笑了笑,抬起自己的右手,向他展露自己掌心的那一片紅腫燒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