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暮色褪去迎來濃墨般的黑夜,搖曳的燈籠增添了幾分詭異。
「爹。」
吱呀的一聲,陸純推開門走進父親的書房,昏暗的燭光,映照著父親的臉。
他端坐書桌前,奮筆書寫一個「危」字,下筆迅速,筆畫凌亂。
似在反映著他此時的心情,以及陸家此時的處境。
「純兒,你來了?」
見到是陸純到來,陸肅連忙起身,第一時間前關好門,又到窗外左右看望,確定沒人這才關窗轉頭。
「爹,你所說的書信是什麼?」
「坐下說。」陸肅非常警惕,聲音壓的很低很低,在書桌底下暗格翻找了起來,同時說道,「如今已經封城,這是飛鴿往來的書信,是你二姨舅在外經營生意,寄給我的書信。」
旋即,他找出了三封書信。
捲成圓狀,看得出來這是飛鴿傳書,陸純接過來,借著燭光打開觀看。
他神情平靜,心中也有猜測。
第一封信只是正常生意往來信息,二姨舅只在最後提問了一句家裡可還好,他妹妹也就是二姨娘,和家中的六位姨娘相處的可還和諧?
第二封信,顯然父親在回信之中,已經提出了質疑,回信表現甚是驚訝,篤定的對天發誓父親除了正妻之外,只納了七房妾身,並沒有六十八房那麼多,陸家人口稱得上是興旺,但也不可能高達三百多人。
第三封信,很顯然父親已經有所察覺,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對勁,應該回信詳細提問了陸家該有多少人。所以這第三封信只列出了陸家的主要家人。
陸純放下書信,明白到,這三封書信就是父親看出此時陸家有鬼作祟的引子。
「爹,你是說我們陸家」
「嚱,別說那麼大聲。」
陸肅拿回書信,沒有再收起,當地就放在燭光上燒成了灰,說道,「純兒,你根本不懂這其中所表達出來的信息,是多麼的駭人聽聞。」
「你聽我說,前段時間就有一件鬧鬼的案件,一個在外的學子和家裡書信往來,發現家裡憑空出現了哥哥,姐姐,姑姑,小姨,舒服,大舅,大伯,爺爺,奶奶。」
「你想想,你再好好想想!」
「此案件,和我們陸家如今的處境是否一模一樣,是否如出一轍?」
「嗯,我聽說了。」陸純仍然平靜,畢竟他一早便得知如此,他不敢和人說起,是因為那句,十個人七個鬼,他信不過任何人。
「不過,我並不知道那學子回來之後如何了。上次在衙門帶回來的卷宗,並沒有找到此案件。」
「此等案件,最是絕密。」陸肅說道,「我還是在今日派人尋找那倖存的縣令,才找到了此券宗。」
「那學子回去之後便前往衙門報官,甚至做好準備,怕被影響記憶,在手臂書寫提醒,回去拆穿了憑空出現的家人,結果等衙門前往,他已經死去。」
「他的屍體竟然在牆磚裡面被發現,顯然,那些都是鬼。」
「原來如此。」陸純點頭,當時就猜到了那學子死了。
所謂不能拆穿鬼
這是他最忌憚的一點,所以這些天以來,他一直不敢與人說起家中的詭異之處。
如今看來,他的忌憚是對的。
如果猜的沒錯,在拆穿了鬼後,鬼就會真正開始害人性命。
只是還不知道,鬼行動的背後邏輯是什麼。
「純兒,你聽好了,我從縣令那裡聽說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要拆穿鬼,此事我只告訴你,萬萬不能告訴任何人。」
「爹放心,我不說。」
「唉。」陸肅在搖曳的燭光映照下,顯出凝重的臉頰,說道,「我們陸家,已經是大劫臨頭了。」
「倘若不是書信往來,發現家中有鬼,大多都是憑空出現的家人,發現今日死在城西的兒女都不是真的,恐怕,我也無法承受喪子之痛。」
「好在,純兒你竟然已經練好了一身功夫,好在有你,你不知道爹有多欣慰,要不是你,陸峰和小玉也就回不來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