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凌月依然是昏迷不醒,蘇寒靜靜坐在她的床頭,看著她。
自那一日醒過之後,殷凌月的睡態,已經從安詳化為了焦慮,這是很容易看出來的。
似乎,都是因為蘇寒說起,要引得琉焰齋將目標轉移到黑煞教的身上。
「蘇寒,你,有沒有想過殷凌月的身份?」
不久前,還在青巫郡,師兄兩人商討如何將神念轉化為神識之時,李行彥曾若無其事地問過蘇寒這個問題。
蘇寒微微一怔,旋即笑著說:「不就是……普通的散修麼?」
李行彥表情沒什麼變化,淡淡道:「希望如此吧。」他拍拍蘇寒的肩膀,站起來走了出去,「希望你,不要走師兄的老路吧。」
「不要……」
這時,一聲輕輕的低喃將蘇寒從回憶中喚醒,他微微一怔,看著殷凌月,少女眉頭緊蹙,有些乾裂的嘴唇微張,低喃著什麼,說出了「不要」之後,便漸漸停止,似乎又睡過去。
美人柔弱,何其令人憐惜。
蘇寒伸出手,輕撫著殷凌月的面龐,目中卻是露出猶豫的複雜神色。
「蘇公子。」
這個時候,門前響起一個中年男子磁性的聲音。
「來了。」蘇寒淡淡道,將別樣的情緒都收起,深吸了一口氣,換為冷淡的神色,走到門前開門。
門前站著的是一個普通商賈打扮的中年人,油頭粉面,看起來似乎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這人,實則是點蒼安插在赤海城的眼線,赤海城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很適合安插眼線,在李行彥給蘇寒的囑咐之中,就包括讓他來找這個名叫朱水的人。他只是個鍊氣六層的小修士,在這樣的地方,絲毫不會引起什麼注意,因而也能從事一些並不是十分危險的情報活動。
蘇寒找到這個客棧,也是朱水安排的,在蘇寒看來,這個朱水還是值得信任的,據說其父親是點蒼外門抱月山的一位長老,哥哥則資質優異,如今身在內門。這樣的背景,讓其可靠程度也增添了幾分。
「到我房裡談吧。」蘇寒淡淡道,將房門輕輕掩上,帶著朱水來到了隔壁的房間。
「蘇公子,情況看起來不大妙啊。」朱水將房門掩上,有些凝重地對蘇寒道。
「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蘇公子的行事最好還是低調一些地好。」
「知道的。」蘇寒道,「血嬰丹的事情,有沒有著落?」
「很難,如今琉焰齋和黑煞教都加大了對赤海城的監管,傳訊發出去很不安全。恐怕很長一段時間,都很難和門派恢復聯繫了。」
「城裡的本門弟子都怎麼樣?」
「大家都還好,雖然是針對著公子的事情,但想把我們揪出來,還是很困難的。」
「這樣我就放心了。」
蘇寒又向朱水了解了一些城裡的事情,他畢竟只有一個人,道聽途說來的東西,遠遠不如朱水這種有專門渠道的人來得可靠。
「那個,黑煞教有個叫白雲裳的人。」
「公子也知道了麼?」
「她今日來到了赤海城。」
「我知道。」
「恐怕是為了公子而來的。」
「嗯?為何這麼肯定?」蘇寒一怔。
「當然也肯定有琉焰齋的因素,白雲裳是陰皇的乾女兒,在黑煞教頗有地位,而且實力也很不凡,年紀輕輕,就已經有築基九層的實力,可以獨擋一面。」
「她便是黑煞教在赤海城境界最高的人麼?」
「這倒不是,這裡的一些門派中的長老掌門,有不少築基九層十層的,依照白雲裳的手腕,這些力量大半都可以為她所用。」
「沒有金丹?」
朱水笑了起來,「說起來倒不是小瞧公子,只是這次事情是因公子而起,如今如此大張旗鼓已經很丟人了,若是再有金丹真人到來,那真的會貽笑大方。況且,金丹真人身份敏感,若是貿然派出,恐怕會有頗多難以意料的後果。」
「如此說來,我倒是與有榮焉了,看來倒是要逼出幾個金丹,方能顯現我的手段。」蘇寒哈哈輕笑,半開玩笑道。
「誒,這可不能亂說,如今公子還有些自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