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虎娃也漸漸覺得不對勁了,村民的要求越來越過分,自己來者不拒的態度可能無形中也是一種縱容。比如一個朽壞的破木桶,竟然也拿來請求他以神通法力去修復。虎娃若施展煉器秘法以木材去彌合煉化,他還不如以尋常的方法再造一個新木桶給對方。
所以虎娃在煉器之餘,也開始傳授和提醒村民,如何用普通的方法打造與修復各種日用器物,他在武夫丘上也學過這些技藝,在巴原上更是見過不少。此地村民當然也會打造各種器物,但虎娃知道的某些辦法更先進也更省事,便儘量都教給了大家。
這裡的民眾是百年前從巴原上遷來的,當然也掌握各種技藝,而當地最缺的就是金屬器物。因為開礦冶金不是這樣一個部族所能承受的,他們遠離人煙文明,難以集合眾多的人力物力,便做不成很多事情。
提煉與鍛造各種金屬器物,在巴原上要麼是城廓國都進行大規模的組織生產,要麼就是求助於共工施展煉器之法。這裡最早也有不少先人帶來的金屬器皿,但百年後多已朽壞。虎娃特意煉製了一批骨、石之器,使之鋒利堅韌可替金屬之用。
然後他便漸漸開始拒絕一些村民顯然很過分的要求。族長文杰見狀,也出面喝斥一些族人——有些是自己完全能做的事情,為何要去煩勞神醫大人?比如破木桶壞了便壞了,讓村裡的工匠再做一個便是!
虎娃稍微清靜了一些,但每天還是有不少人來找他幫忙。來求他的村民彼此間甚至還有爭寵獻媚之意、希望神醫大人能更照顧自己一些。這頗令虎娃哭笑不得。
虎娃來到此地兩個月後,村民們又對這位神醫大人有了新的期待,起因是一位小女孩向虎娃提出的請求。那是一天早上,有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抱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來到虎娃面前,怯生生地說道:「我的小花一直病怏怏的,和其他的小狗都不一樣。神醫大人。您能不能給它看看?」
假如小姑娘抱來的是別的東西,虎娃也未必一眼就能看出問題,但那是一條尚不足半歲、剛剛斷奶未久的小狗。它的毛色黑白相間,蜷縮在小女孩的懷中正瑟瑟發抖,仿佛感覺很冷的樣子。而虎娃對狗的生機神氣特徵實在是太熟悉了,以神識掃過,邊知這小狗其實並沒有生病,如果說有病也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這是先天不足之症。
這條小狗從出生時就生機元氣不足,沒有正常狗那樣旺盛的生命力,很容易因為消化不良、受寒等微小的意外而夭折。幾乎是不可能長大的。而這小姑娘顯然很喜歡這條小狗,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花,估計天天晚上都會將小花抱在懷裡一起睡覺,所以才讓這個小東西挺過了出生之後的第一個冬天。
這種病症幾乎無藥可醫,就算有人無聊透頂、肯糟蹋世間珍奇給一條小狗吃不死神藥,這個虛弱的小東西也根本承受與吸收不了那等神效。世上的醫生只能醫病不能醫命,治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治一條小狗呢?無論這小姑娘將小花送到什麼人面前,恐怕誰都沒辦法幫她。
但虎娃卻拒絕不了這個要求。小姑娘的眼神和其他的村民是不一樣的,那麼純潔而天真充滿期望,她就是想幫懷中的小花、並沒有其他的心思。虎娃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以稚嫩的聲音答道:「我叫黃油球兒。神醫大人。您能不能幫幫小花呢?」這個名字倒挺奇特的,山野鄉民給孩子起名,往往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虎娃和顏悅色道:「黃油球兒,你能否將小花留在我這裡一段時間。我儘量幫它治病。如果能治得好,就將它治好;如果實在不行,你也不要太失望。……你且等七天。七天之後再到這裡來把小花抱回去。」
黃油球兒驚喜道:「多謝神醫大人,無論您能不能治好它的病,我都感激您!……我爹說小花是養不活的,要我把它丟了。可我捨不得,總希望它還有救。」
虎娃微笑道:「它當然還有救,你先回去吧,小花留給我。」
虎娃抱過了小狗,黃油球兒歡天喜地的走了。虎娃又對院子裡的其他村民道:「你們也都回去吧,這七天之內,不要有任何人來打擾,我要閉關。」
院子裡還有十幾號人呢,有的是來找虎娃看病的,有的是拿著殘破的器皿來找虎娃修復的,他們見狀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