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瓠揮軍直入,十多天後便攻占了一座城廓。此時紫沫以相君的名義頒布了一道詔令,朝中所有曾支持宮羊篡位勢力,只要不再追隨宮羊,皆可赦其無罪。
緊接著盤瓠又以少務的名義頒布了一道巴室國的詔令,只要相室國的軍陣放下武器,眾將士不僅可以免罪,而且可由巴君賜財貨遣送歸鄉。將士歸鄉所需的盤資、得賜的財貨,其實也不要少務另行掏錢,皆取自相室國的各處廩倉。
輿軒帶到殘境軍陣將士,皆不是當地人,他們的家鄉在遠方,早已是巴室國之地。這些人困守殘境不僅無法歸鄉,而且也看不到這場戰爭最終勝利的希望。如今輿軒被擒,紫沫借巴室國大軍平叛,這些將士也失去了作戰的士氣,紛紛主動放下了武器。
兩個月後,盤瓠大軍攻下了第二座城廓,並與紫沫臨時召集的軍陣會師,合兵一處繼續向國都進發,此時宮羊手中只剩下了一座孤城。
戰事如此順利,簡直是兵不血刃,並未出現預料中的傷亡。盤瓠的進軍速度已經是特意放慢了,他原本可以揮軍直接攻下國都,但在進軍途中有意給相室國守衛軍陣以考慮的時間,好讓他們看清形勢主動投降,儘量避免戰禍造成的損失。
等紫沫與盤瓠會師後的大軍到達國都城下時,早已有人主動打開城門迎接紫沫回歸。宮羊眾叛親離,日日憂懼不已,但又不甘心被紫沫擒獲,已在數天前於王宮中自盡了。紫沫收復都城重登君位,當眾斬了輿軒,終於平定了政變,但此時的相室國已非原先的相室國。
原先的相室國憑藉關防地利還可以踞守殘境,可如今盤瓠的大軍都已經開進國都了。而相室國的軍陣大多已被遣散歸鄉,紫沫除了歸降已別無選擇。此時在相室國的都城中,真正說了算的其實是盤瓠,但盤瓠對紫沫很客氣,仍讓紫繼續以相君的身份安撫國中各部勢力。
開戰的三個月後,在相室國王宮中,盤瓠終於代表巴君少務接受了相君紫沫的獻降請求。這是巴國內亂分裂的一百多年後,第一次有一國徹底滅了另一國,相室國將不復存在,而這不世之功屬於盤瓠。
相君紫沫向巴室國大將軍盤瓠獻降。只是達成了盟約,還有很多具體的事要辦。比如相君歸降後該如何封賞,相室國現有的臣屬又該怎樣安置,巴君亦須重新任命當地官員。
最重要的是,將在兩國邊境設壇祭天,正式舉行受降的儀式,由巴君少務和相君紫沫親自完成。待這個儀式結束後,一切才算塵埃落定。
盤瓠派人急報國都,請求巴君少務作出一系列具體的指示。並且指揮大軍在邊境著手建造祭壇、籌辦正式的受降儀式,一時之間忙碌非凡。等少務動身來到此地,至少也得是幾個月之後了,到了那時紫沫才不再是相君。如今他名義上還是相室國殘境的主君。
盤瓠很忙,而紫沫卻閒了下來,也不知這位國君心中有怎樣的感慨。這天,受三水先生之召。紫沫最後一次以國君的身份回到了步金山,將被軟禁的仇游帶到面前發落。
誠如仇游所說,站在虎娃的立場沒有理由懲罰他。而他也沒有違反赤望丘的門規,玄源亦無法重罰。但他在相室國中煽動輿軒和宮羊篡位,紫沫身為相君,處置他卻是名正言順。
紫沫坐在那裡,看了仇游半天才嘆道:「先生好驚人的手段,反手之間便葬送了一個相室國!」
仇游苦笑道:「相室國並非葬送於我手,而是亡於內憂外患。否則僅憑我的幾句話,形勢就會變成這樣嗎?」
紫沫:「我雖已立下盟約,將歸降於巴室國,但此刻我還是相君。你在相室國中煽動宮羊勾結輿軒謀逆,由本君來處置你,請問先生可服?」
仇游嘆息道:「此事本就應由相君來處置,我沒什麼服與不服,只是不知相君欲如何處置我?想當初你陷落於小世界中,而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勸宮羊登位並非大逆不道。就算你本人,當時恐也不知自己能否回得來吧?
宮羊已死,有些話本不必再提,但相君本人心裡應該是清楚的。當年是宮羊就是國君,因百川城之會而退位,您繼位時曾有說法,將來或有一天會還君位於宮羊。那麼在你身陷小世界不知能否回歸之時,我勸宮羊復位,亦非大錯。」
紫沫有些無奈道:「確實有
030、仇游之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