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逍問道:「如今流寇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假如還有幕後的同夥,又該怎樣追查呢?」
虎娃:「這就是飛虹城和相室國的事情了,應由國君令理正大人徹查,我只是提醒而已,並無什麼證據能證明什麼。而飛虹城的那位兵師大人,你們一定要小心,無論他與此事有沒有關係,也必然要受到牽連。城主會受責罰,但也許只是受責罰,可兵師是一定不能脫罪的!」
流寇的老三站在斷崖上曾說,讓村民們饒他一命,留下一個活口當證據,押回飛虹城交由兵師大人處置。這話乍聽起來沒什麼問題,因為兵師就是在城廓中管軍陣的。可是這麼嚴重的事情,已超出了城廓兵事的範圍,甚至是震驚相室國的醜聞,應該由相室國的理正大人徹查。
若飛虹城的兵師毫不知情,則是很嚴重的失職之罪,會被押往國都受審;若是知情,那他必然是流寇的幕後同夥,恐怕該當滅門之罪,總之絕對脫不了干係。
山神曾向虎娃介紹的世事中,當然也包括城廓治理以及國事處置的各種司職。所以那流寇老三無意中說的一句話,便引起了虎娃的警惕,流寇的首領農能就是飛虹城的副兵師,那麼也要小心飛虹城的兵師大人。
天亮之後,虎娃便帶著盤瓠離開了白溪村,靈寶率領眾村民送到了村口外。虎娃擺手讓他們不必遠送,等走出很遠再回頭。發現眾村民仍拜伏在道路上行禮。
想當初第一次經過這裡時,追出來的白溪英也曾率領眾村民下拜。同樣的場面。感覺卻已全然不同,虎娃的眼眶有些微微濕潤,又轉身飄然而去。
……
靈寶和豬三閒直至望不見虎娃的背影,這才轉身走回村寨。剛剛走進村口,豬三閒突然一拍腦門道:「哎呀,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給忘了呢!」
靈寶納悶道:「什麼事,幹嘛一驚一乍的?」
豬三閒:「拜師呀!小先生為我們講解一夜妙法、指點層層境界修行。這就是師徒之緣,多難得的機會,怎麼就忘了當場拜師呢?」
靈寶笑了:「這件事我倒沒忘,當時就想過,可是不太好開口。」
豬三閒瞪眼道:「原來你早就想到了,為何不提醒我,又有什麼不好開口的?小先生人很好。就算不答應,總不會罵你吧?」
靈寶解釋道:「那當然不會,只是顯得我們自己太不懂事了。我當年也曾特意到松崗城拜訪著名的修士勾皓先生,勾皓先生也曾指點我如何定坐入境、體會初境的玄妙,我用了好幾年時間才邁入初境得以修煉。
我也曾想拜勾皓先生為師,可是人家根本不收。就連見我並肯指點一番已是破例。而我看小先生的年紀,頂多十七、八歲,應是奉尊長之命出山遊歷。他自己尚且年紀輕輕,不得尊長之命,又怎麼會收徒呢?所以就不要說出來自討沒趣。也讓小先生為難。」
豬三閒拍著靈寶的肩膀道:「小先生的模樣雖然年輕,說是十五、六歲別人也能信。但我看他應是一位前輩高人。只是你的眼力太拙、腦子也不夠聰明,所以只考慮到別的,卻沒想到這一層。」
靈寶閃身道:「你的巴掌太沉,想拍就拍自己別拍別人!你說小先生是高人,我當然沒意見,他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必然來歷不凡。可是我的眼力再怎麼差、腦袋再怎麼笨,也不至於看得像你那麼離譜,誰都能看出來——小先生其實還是個孩子。」
豬三閒:「哦,何以見得?」又晃了晃大腦袋,兩隻大耳朵直撲扇道,「這位壯士,你可知——人不可貌相啊!」
靈寶白了他一眼:「人不可貌相,是在說你自己吧?小先生有什麼不可貌相的,人家好看得很!小先生修為高超、手段高明,顯然也得到過世間高人的諸多指點,但其行事風格,分明就是一個孩子,看他收拾你並讓山膏族做的那些事情就清楚了。」
豬三閒不滿道:「難道小先生做的事情不妙嗎?」
靈寶:「妙,當然絕妙,我也沒說他的手段不高明!可是看他去你們村寨是怎麼辦的?先讓一條狗搗亂,再把你這個豬頭三抽得滿天飛。如此也就罷了,可後來呢,讓你帶著族人背著麻袋,跑到村子外面去挖山薯回家。如此風格,分明就是孩子才能幹出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