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姑娘,淑妃娘娘此番宣您過去,只怕是沒有好事。」邊上站著的一名婢女道,「今日宮宴上,皇后娘娘看見了這顆紫琉璃珠,便對陛下說,這紫琉璃很配淑妃娘娘那一身紫色宮裝,眼見淑妃娘娘的生辰要到了,不如就用這琉璃珠給淑妃娘娘做個頭飾,陛下的回答卻是:這紫琉璃珠他要另外送人,貢品裡面奇珍異寶那麼多,淑妃娘娘大可挑別的。」
顏天真悠悠道:「咱們陛下是個怪胎,就喜歡跟人對著幹,他總是樂意挑事的那一個。」
婢女聞言,當即一驚,「顏姑娘,這話你怎敢說?當心禍從口中!」
「怕什麼?這兒就你們幾個,難不成你們還會說出去?說出去又如何?我又不會承認。」顏天真輕笑一聲,起了身,「走吧,咱們去淑妃娘娘處。」
顏天真領著婢女一路前往淑蘭殿,步子輕緩優雅,手中一把孔雀尾制的羽扇漫不經心地搖著,走動之間裙擺搖曳,頗為悠閒。
身後跟著的婢女反而是有些緊張不安。
要知道淑妃娘娘是極為不好惹的,這顏姑娘雖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卻無名無分,不過一個歌姬,若是淑妃娘娘要刁難她,多得是方法。
後宮中的手段常常殺人於無形,多少人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落魄,乃至於喪命。
看這顏姑娘一副不慌不忙的神態,難不成她真覺得自己多高貴?
若是她有個名分還好,可惜她連個低階妃嬪都不算……
顏天真自然是不知身後的婢女們是什麼想法,她只知道,對於那個小皇帝而言,她這個歌姬,比那些娘娘們有用多了。
她們只是花瓶,而她,卻是武器。
花瓶摔碎了不一定心疼,但武器是沒有幾個人會隨便丟的。
到了淑蘭殿外,顏天真被淑蘭殿的宮娥領了進去。
踏進了殿內,顏天真一抬頭,就看見正前方的軟榻上,坐著一個紫衣美人。
一身紫色的明媚宮裝,精美的頭飾下,是一張十分標準的瓜子臉龐,雙頰自然帶著若桃李一般的淡緋色,挺翹的鼻樑下,紅唇如櫻桃般艷麗。
這便是淑妃嚴如絮,其父是一品武將,在朝中勢力不小。
顏天真搖著羽扇,微微一拜,「見過淑妃娘娘。」
嚴淑妃望著她,不咸不淡道:「顏天真,你來宮中都兩個月了,竟還如此不懂規矩?在宮裡,比本宮低階的妃子見了本宮只需微微一拜便可,不用行跪拜禮,而低等的下人見了主子都是要跪拜的,你難道不知?看來,你還真把自己當娘娘了,來人……」
「淑妃娘娘有所不知。」顏天真打斷她的話,「不是天真不懂事,而是陛下讓天真不用太拘禮,天真雖然不是娘娘,但也算不上低等下人,歌姬是一個不上不下的身份,比娘娘低,比下人高,昨日陛下對我說,不如就封了我做娘娘,可天真自知身份卑微,便不敢答應陛下,若是淑妃娘娘您執意要我跪,那我只好跟陛下說,我想做娘娘了,這樣以後就不用跪你們了。」
「你!」嚴淑妃被她這話噎得頓時臉色鐵青。
這個低賤的歌姬,敢如此說話。
「你們以為,我想做娘娘很難麼?」顏天真搖著羽扇,悠悠道,「我是不想做啊!若是我真的想,怎麼會做不成?雖然天真沒什麼高貴的身份,但娘娘您自個兒說,我長相如何?美是不美?我的歌喉,我的舞姿,你們誰及得上我?天真原本就才藝過人,這不可否認,也算是有過人之處,陛下若是執意要納我為妃,你們誰又能阻攔?」
「你這是在挑釁本宮?」嚴淑妃冷眼看她,「為何不想入後宮?」
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事,她竟然不願意?
顏天真輕描淡寫道:「個人原因,無可奉告。」
「好個猖狂的女子,你以為本宮拿你沒辦法麼?不管你今後會不會為妃,如今你只不過是個賤婢,本宮就還能收拾你!」嚴淑妃低喝一聲,「來人!把這個對本宮不敬的女子拉出去,杖責二十!」
顏天真聞言,也不求饒,任由兩名宮娥將她架了出去。
「連淑妃娘娘你也敢得罪,這二十大板下去,只怕你要香消玉殞嘍。」
「一個賤婢,還真以為自己能封妃,你若是今日挨不住這些板子,哪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