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天真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堆瓶瓶罐罐,但並不急著馬上撕開鎖骨上的那塊假皮,而是走回了水盆邊上。
還是先將雲淚的傷勢處理了,卸掉假皮的事兒過會兒再說。
顏天真拿著濕毛巾坐到了榻邊,幫雲淚清洗著傷口。
今夜若不是雲淚幫她,她大抵是凶多吉少了,她深刻地記得鎖骨處被逼出來的毒血,呈紫黑色。
那枚銀針那的毒,可致命。
若不是那該死的刺客臨死之前還要抓著她的腳踝,她也就不會因為行動受限被那枚銀針打中。
雲淚也就不會因為救她而運功撕裂了傷口,看他這傷勢,有惡化趨勢。
這個人情,她記下了。
至於那兩個刺客……
應該如何找到他們的幕後主使?人都死了,怕是不好查出線索了。
花了小半個時辰替雲淚處理傷口,將他染血的外袍與中衣扒下來了,顏天真的視線沒忍住,掃向了他的上身。
為何他長得那般磕磣,卻有著這一身如羊脂凝玉般的肌膚?
是上天給他的補償麼?將他生得太難看,就給了他這一身如雪如玉的皮囊。
看著好看,不知手感如何。
趁著他昏睡,碰一下不要緊吧?
如此想著,顏天真伸出了手,白皙細嫩的指尖觸上雲淚雪白如玉雕的肩頭。
我的老天爺。
這觸感……可比絲綢。
多好的風水與營養才能養出這一身令女子羨煞的皮囊?
可惜那相貌實在有些……
她也不知該怎麼形容他。
第一眼見他,就覺得他的長相令人……一言難盡。
不過,與他相處久了,也能忽略他那磕磣的容貌,他的智謀與能耐,挺令人折服。
顏天真的手無意識地摩痧著雲淚的肌膚,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在這個世道上,能被她所欣賞的男子太少。
看得順眼的,更少。
若是雲淚這相貌端正一些,她會不會心動?
很難說。
她雖不是以貌取人,但……要求也不能太低,相貌歪瓜裂棗的,著實入不得眼啊,作為朋友來往倒是沒什麼問題,作為戀愛對象,若是對方太磕磣,簡直——辣眼睛。
「雲淚,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我不要求你俊到驚為天人,但你至少也要長得端正些,大眾臉也勉強能看得過去,你怎麼就長得這麼讓人一言難盡……」
顏天真嘀咕著,餘光瞥見雲淚的手似乎動了動,她瞬間回神,將自個兒的手收了回來。
雲淚若是知道她趁著他昏睡吃他豆腐,沒準就拿她當女流氓了。
他的衣裳染了不少血,有血腥味,得拿去清洗。
她這仙樂宮裡沒有男子的衣裳,只能讓他先穿著太監的衣裳了。
顏天真瞥了一眼雲淚的臉龐,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方才見他手動了動,還以為是要醒了呢。
顏天真起了身,走到銅鏡邊上,開始尋思著處理鎖骨上的那塊假皮。
從瓶瓶罐罐里翻出了之前見過的卸易容膏的藥水,倒了一些在手帕上,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顏天真開始對著鎖骨的那個位置搓。
起皮的哪個部位,褶皺愈來愈明顯。
顏天真見此,繼續搓著,片刻之後,那個部位十分明顯地浮起了一塊皮。
顏天真這才伸手去撕,指甲輕輕一摳,就將覆蓋在鎖骨上的假皮給摳下來了。
而摳下了假皮之後,所見到的東西卻讓她怔了怔。
那瑩白的鎖骨上,點綴著一個三瓣花的圖案,圖案呈淡紅色,還蠻好看。
或者應該說,是胎記?
顏天真用浸染了藥水的手帕,對著那三瓣花搓了搓。
什麼也沒能搓下來。
想必是天生的印記,與肌膚相連,因此,無法清除。
她的鎖骨上,為何會有一塊假皮遮蓋胎記?
顏天真陷入了思索。
她是借著這個軀體重生的,但她對這個軀體原主人的往事,一無所知。
這塊假皮,是原主自個兒貼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