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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的鳥鳴,斷斷續續,又化散在空中,不似錯覺。|
這附近的確有犀雀,傅辰集中精神又聽了聽,再一次消失了,視線中更是沒有蹤影,就像一坨潛伏在暗處的陰影。
在草地上的,有幾個還很眼熟的人,之前在醉仙樓遇到過,是李變天身邊的護衛,他們看到他下馬車,視線轉來,銳利的目光就像一把把尖刀,刺到人身上生疼,但卻沒有任何動作,上無命令下不妄動,繼續做手上的事,紀律嚴明到令傅辰像是看到了現代的武裝軍隊。
想到邵華池的性子,傅辰難得泛起一絲煩躁,如何儘快聯繫到殿下,他不在那頭幼狼還與誰能控制的住。
「你醒了,可有哪兒不舒服?」見他走過來,李變天坐在四輪椅上,好像忘了之前的事,平和親切地問他,招了招手,像是招呼什么小貓兒,那雙眼沉澱著令人摸不透的深意。
這是叫他過去坐,是真的毫無防備?並不是,來源於他知道無論傅辰做什麼他都會安然無恙。
光看他能帶著那麼幾個人就敢堂而皇之出現在晉國國都,就能看出他目中無人的自信。
「這是哪兒,你們又想帶我去哪裡?」這麼說著,卻是在李變天身邊坐下。
「怎麼不問你姐姐?」
「……」
「因為你提前已經把人帶到安全的地方,是嗎?我喜歡警惕又聰明的孩子。」見少年像是被自己的話噎住了,李變天一陣愉悅。
是的,那位傅辰的「姐姐」,的確早就被轉移了。
見傅辰沉默,李變天的聲音低沉悅耳,「現在不裝了?」
「還有必要嗎?」反問。知道是在說他不再裝衝動易怒的孩子了,其實現在再刻意裝下去也沒意義,從他能在通道中離開那一刻,想必李變天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什麼[單純易怒]的少娘,「在義肇區那樣的地方,如果不裝,我怎麼活下去?」
李變天不置可否,視線掃來,依舊柔和。
沉寂蔓延,傅辰在感到對方探查的視線時,心臟噗地一跳,又回歸平靜。
從情報上來看,李變天上位十八年,前後利用各種戰爭理由占領了八個國家和部落,是御駕親征次數最多的帝王,為戟國擴大了版圖同時也是戟國人心目中的神,可是至今都未曾流露一張此人的畫像。
傅辰想到了此人與繼位時間不符的容顏,想到了個人崇拜主義,想到了精神領袖,想到了侵略……
「就不怕我偷襲你?」仗著年紀,傅辰的問題尖銳而帶著挑釁意味,面對李變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注意力。
只要踏錯一步,便性命不保。
顯然他的態度與之前在醉仙樓時有所差異,撿起身邊的石頭就打了個水漂。
明顯能感到空中氣息緊繃,在場的除了一些謀士,都是武力值不低的,哪裡聽不到他這帶刺的話,頓時亮出了兵器,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只是傅辰無所覺一般,只是固執地看著李變天。
在河裡叉魚的已經上了岸,又有一批護衛悄聲離開。
「我身邊有各種各樣的人,恨我的,愛我的,殺我的……你想做哪一種?」李變天聞言,不以為杵,眼底不乏欣賞,即便是沈驍當年,也沒這個少年這樣冷靜與隨機應變。
「那麼殺得了你嗎?」這樣的人物,任誰都會產生好奇,特別是他還有點職業病。
「這真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李變天嘆了一口氣,沉甸甸的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麼,又逗著眼前的少年,「你可知我經歷過多少次暗殺?」
傅辰抬頭,那模樣顯然是想知道。
「三百一十二次……哦,現在是三百一十三次。」李變天眸子倏然深沉似海,冰冷刺骨,拍向輪椅,扶手彈起,一道光芒帶著尾光朝著遠處射去,就見不遠處的樹蔭遮蓋處有黑影掉了下來,樹叢中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
兩人視線在剎那間交匯,李變天忽然撲向傅辰。
十幾個飛鏢連發,四輪椅背部險些被洞穿,就在傅辰原本坐的泥土上也有好幾個。
男人撲過來的速度太快,幸好傅辰臨場反應迅速,並沒有因衝擊而受傷,急促的呼吸中夾雜著李變天身上淡淡的茶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