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我命為聘
九妹是呆滯的，被趙愚閃電般的速度驚得腦子轟地一聲，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迷迷糊糊地，她就被拉到了趙家太夫人跟前。
女孩子看著老人家慈眉善目，老實地行了個禮，趙家餘下幾房的老爺夫人們則垂頭在另一邊侯著。
「我還沒死呢！」老太太張口就是中氣十足的喝罵：「你們就這麼欺負我的愚兒？」
九妹默然聽著，身姿那叫一個巋然不動，可眼珠子還在骨碌碌轉，將一旁趙愚坦然自若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就是這麼被趙家老太太寶貝疙瘩似得捧大的？
可真是不容易。
難怪趙愚會有君山縣第一紈絝之稱，老太太這樣偏愛，趙家其他人看了不眼紅才怪，人要是起了壞心，就可勁兒了的把你往歪了帶。
趙愚能順利地長成第一紈絝，想來趙家這幫子人功不可沒。
不過這樣也好，倒讓巫王宮那幫人放心。
傅家遺孤是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也就沒必要惹那個麻煩去費心對付，估計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這才任由趙家人教歪趙愚。
不過趙愚可真是爭氣，不止人長得端正高大，智商也是領袖群倫，玩趙家這群笨蛋，還不是手到擒來。
「還不快滾，真是氣死我了，愚兒的酒坊你們誰都不許動！」老太太下令，捂著心口喝道，那模樣好像誰再多說一句就能氣昏過去似得。
趙家幾房都顫巍巍的退下，屁也不敢放一個。
老太太這才放下架勢，招了招手。
女孩子指了指自己，看見趙愚鼓勵似的眼神才走上前去。
「曾……曾祖母，您好。」九妹習慣性道，又懊惱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還沒過門呢，怎麼能叫人曾祖母！
忽地又想起來，她要跟著夏老太太的輩分論，好像也得叫一聲曾祖母。
好險。
女孩子暗中舒了口氣，不然可丟人丟大了，趙愚那小子能得意到明年去。
趙老太太笑著點頭，從頭上摘了跟金釵遞到九妹手裡：「你還未及笄，就先留著，曾祖母給你的禮物。」
女孩子有些尷尬，她聽得出來，老太太這句曾祖母可是從趙愚這邊兒論的。
「多謝曾祖母賞。」趙愚笑嘻嘻地抓住九妹的手按下，不知廉恥地笑著。
九妹還是有些暈乎乎的，看著手裡頭價值連城的金釵就覺得不真實。
她……她這就跟趙愚見過父母了？
這是什麼速度？
呸，她什麼時候答應嫁給趙愚了！
「曾祖母，您誤——」
「您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趙愚拉過老太太的手，理所當然地問道：「曾外孫現在把人帶來了，您也看到了，現在可要說了。」
九妹一怔，什麼話非但帶來她才能說的？
女孩子這下不再想著辯解，而是認真聽著。
老太太一愣，呵呵笑道：「我的愚兒最聰明了，其實啊，曾祖母早就猜到了，那天你說的是夏家，我可是聽到了的。怎麼樣，曾祖母演的不錯吧。」
趙愚趕緊恭維，滿足一下老人家的虛榮心，而一旁的九妹算是明白了，難怪趙愚能把趙家人耍得團團轉，敢情這一老一少成天都在演戲玩。
還配合默契。
「對，要說一件事。」趙太夫人拉著趙愚和九妹的手，囑咐道：「你們要是去主城啊，可一定得小心，那銅環你帶著呢嗎？」
銅環？
九妹腦子裡霍地閃過一道亮光，怎麼太夫人也知道銅環的事？
「祖母放心吧，不會丟了的。」
「哎呦，那年銅環被偷了，我的小心肝可是病得不輕喲。」太夫人心疼道，趙愚神色微變，就是三年前那場大病，他才成為了趙愚，不過老太太待他極好，他自然不會惹老人家傷心。
「您放心，七把刀現在跟著我，沒人能從他那兒偷走東西的。」
老人家放下心：「那就好，老先生說你命格不俗，註定要離開的，祖母就不留你了。」
「哎，」太夫人嘆了口氣：「你娘去的早，走之前只留下這一樣東西，說你若有機會明白就是最大的不幸……」老太太從上鎖的小匣子裡取出一條錦帕交給趙愚。
「您確定是……不幸？」九妹謹慎地問。
太夫人點了點頭：「我也納悶，若是不幸，可不就別讓我的小心肝明白了。」
九妹低著頭，趙愚無奈地看著她，太夫人的手還在他頭上愛憐地撫摸。
她絕不是想笑趙愚的，不過小心肝這個稱呼用在人高馬大風流倜儻的趙愚身上，還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看來曾祖母知道的就這些了。」出了太夫人的房門，女孩子道：「不過我們明日不能動身。」
她將憫寧的話說了一遍，趙愚點了點頭：「他是算計好了的，我酒坊的最後一批酒出了問題，最後一種原料明日才到，加完料就動身也得後天了。」
九妹目瞪口呆。
「我怎麼覺得，你們倆才是天生一對？」都這麼能算計！
女孩子吐槽的模樣也讓趙愚愛不釋手，男人笑嘻嘻地拉著她：「我讓胖童備了車，送你回去。」
九妹點頭，踟躕著問道：「那個，你離開了銅環真的會重病？」
趙愚點頭：「會死的那種。」否則他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就是你唱九妹那天，你給我的那隻銅環？」女孩子站住不走。
男人看著她，一副理所當然地表情。
「那你還敢把它給我！」九妹只覺得昏天黑地，這豈不是說，趙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有事的。」趙愚並沒有將它當一回事。
「那我要是不在你身邊怎麼辦！」九妹下意識地喊道，已經開始在腦海里審問鑰靈，能不能把它的本體「借」出來一用，鑰靈扭扭捏捏地又點頭又搖頭。
趙愚卻神色平淡，又好似帶著那麼一絲感傷：「那我便生不如死。」
嘈雜的夜色一瞬間靜了下來。
九妹怔怔地看著他，為這一句簡單的情話動容。
趙愚伸出手按著她的肩：「所以，請你一定要待在我身邊，用心地寫出我的使用手冊。」
好好地完成你的承諾。
九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並沒有推開男人摟著她的手臂，還使用手冊呢！
「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哪有開玩笑，我不是說過了，那是聘禮。」男人深情款款地望著她，鄭重道：「我命為聘。」
第130章我命為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