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更衣,他已養成自力更生的習慣。
「今天什麼風,把您這位主子吹來了?」簡珩邊繫繩結邊說。
久違的冷嘲熱諷。
「少爺說笑呢,少爺才是主子。」她說。
膽子大了,反抗的精神便越來越強烈,而簡珩沒收拾她,她更加嘗到甜頭。
可她終歸缺個「人和」,不得不給自己找台階下。
簡珩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條斯理的小啜,「這沒什麼事敢麻煩你,你該去哪涼快就哪涼快。」
玲瓏硬著頭皮道,「沒,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
簡珩低聲笑,「你說的沒錯,像我這樣討厭又卑鄙的小人很危險,麻煩您避著點。不過我得解釋下,為了保持這樣的卑劣,我一直在努力。」
玲瓏臉漲得通紅。
「走吧,走吧。」他不耐煩。
玲瓏低下頭,「好吧,那我跟你說個事……」
「不行。」
「我還沒說是什麼……」
「你說。」簡珩垂目盯著書卷。
「我想去音律堂,可是長巍先生說我現在的身份有點麻煩,必須要你同意,下面的程序才好走。」她說。
「這事呀……」簡珩翻了一頁,作勢思考,冷聲道,「不行。」
「你故意刁難我!」玲瓏道。
「啪」,他把書摔桌上,偏頭看她,「刁難你還用『故意』?就你也配?我想收拾你,不過抬手之間的事。還是你覺得從我手裡得到好處是理所應當,不管怎樣我都會滿足你?」
玲瓏一愣,自己從未這麼想過。
那為何又有種醍醐灌頂的清醒?雖沒想過,潛意識裡卻一直這麼認為。
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總是很容易實現,這個讓一切實現的人自然是簡珩,以至於她很少明白什麼叫「拒絕」。
望著簡珩眸中露骨的譏諷,瞬間她就無地自容,也渾身冰涼。
離開我,你什麼都不是。
沒有我,你就一無所有。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又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不?
那晚他追上她,無情的提醒她,用力握住她胳膊,狠狠往上一提,迫使她以那樣近的距離仰望他憤怒的眼眸。
「還不走?」簡珩的聲音又冷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出人頭地擺脫我?」
「……」玲瓏嚇的往後退。
「不走?好,我成全你!」
他猛然起身,都不用玲瓏磨墨,自己把一切備好,奮筆疾書,最後一筆收尾,掏出印章,「咔嚓」一聲狠狠蓋下,一股腦的扔她手裡。
「滾吧,以後再也別讓我看見你。」
這是長巍先生所說的「解除主僕關係文書」,拿著這個下船之後會有人給她安排去處,只要通過每半年一次的考核就有機會入音律堂,進了音律堂就有機會見到秀之先生。
她捧著這張紙,就哭了出來,不是因為簡珩的態度惡劣,而是真心實意的感激他,感激他不管多壞,最終還是會遷就她。
「哭什麼哭?以後就算死,都別想我再為你出頭。」他目光森冷,心裡卻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她放棄這張紙認錯,只要她有一點點的悔意……
「不是的,」她哽咽道,「你對我這麼好,我再也不敢給你添堵,我就是想問下,問下你什麼時候給我休書?」
你——
簡珩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緩了好半天,捏著她後脖頸就往外面拖,玲瓏尖叫著去掰他的手,前腳不跟後腳的好不狼狽,就這樣被他扔到了門外。
門外立著羅棲,若有所思的打量情緒失控的簡珩。
玲瓏也呆若木雞的盯著兇狠的簡珩。
很快,他就從失控中清醒,轉而握住羅棲的手,將她拽入懷中,在玲瓏震驚的目光里將門合上。
那一刻,玲瓏的心居然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據說羅棲第二天清晨才從他房間離開。
玲瓏下船的時候兩個憤憤不平的佳人剛好在身後交談,這些話也就飄進了她耳中。她藏在袖中的手,緩緩的握緊。
有個類似管事的人查驗了她的手續,指著不遠處角落裡的一輛車,「先去那兒坐
第28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