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無疑是隆重的一天。
阿瑤生辰及笄,裴朔收到她送來的帖子訝然又激動,時光如白駒過隙,好像眨眼間一起鑽狗洞,一起在南潯草堂念的事情都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一個多月前他就開始準備阿瑤的禮物,最開始他從阿瑤口中得知說她的生辰決定做一頓飯,頗為失落,再然後阿瑤給他遞來帖子,他打開請帖掃了一眼:「你還請了什麼人?」
「不多,客人就是幾個鄰居,腳店幾個人,還有莫大哥。」阿瑤說道:「等嘉禮結束,留下用餐,我望月師父下廚呢。」
裴朔問:「那天我一定到,對了,我能把搖翠生香和福伯帶來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阿瑤眼睛亮堂起來,驚喜:「方便嗎?那太好了!」
於是到了九月十五,裴朔起得比雞更早,三更天一過,起身如往常一樣練習半個時辰走樁,半個時辰腿法,半個時辰的劍法,一個時辰的大槍。
此時天色清朗,葉子上凝結的露水隨著太陽的出現蒸發,侯府的下人陸續走動,雞鳴已經過三次,中衣被汗水打濕,緊貼肌肉顯露出好的線條。
練武的時間一到,他立刻丟下大槍衝去沐浴,換上昨天用沉香蒸熏一晚的直裾,對著銅鏡整理衣冠,插上木簪,嗅了嗅自己身上還有沒有殘餘的汗味,搖翠和生香跟著忍冬正想把裴朔叫醒,卻發現他已經把自己意鐐椎薄
「別忘了禮物,啟程去阿瑤家!」
……
阿瑤家門口一早迎來一輛來自南潯的馬車。
望月和阿瑤在門外等候,見到掀開車簾出來的是久違的顏娘子和戚芷英。戚芷英跳下馬車,兩個少女久別相逢,手牢牢握在一起,笑彎了眼。
「英娘!」
「阿瑤,好久不見!」
南潯草堂的山長夫人顏娘子端詳阿瑤,喜道:「阿瑤,人說士別三日刮目相,如今你比在南潯時候還要圓潤如珠啊。」
瞧著臉蛋,想捏。
阿瑤托腮,惆悵,我沒胖。
「英娘,你先到屋裡坐,阿瑤你去把余娘請來,她是今天的有司,然後把采衣換上。我跟顏娘子,余娘還有細節要商榷。」望月囑咐道,阿瑤脆生生應下,英娘表示也要跟去,她來的這趟不僅是觀禮,她娘親給阿瑤當正賓插簪,她當贊者協助她的娘親行禮,有司的人選她也要呢。
余娘在她夫君陪同下來到阿瑤家前,她身邊人忽然停頓腳步,她疑惑向她夫君,就見他愕然驚訝之後畢恭畢敬向阿瑤的「娘親」和她身邊一個婦人的方向請安:「師娘安好。」
望月和顏娘子同時去,顏娘子數息之後認出他並準確無疑叫出他的名字:「原來是嚴旭,近來可好?」
「回師娘的話,一切安好。您來是因為……」嚴旭回頭余娘,又立在阿瑤家門口的顏娘子,似乎明悟。
「巧了,繞了一圈竟然都是相識的。」望月的眼神往來兩人之間,捂嘴直笑,對顏娘子拱手道:「山長桃李滿天下,祝賀顏娘子。」
「別皮。」顏娘子嗔道。
「好好好,這是阿瑤的鄰居余娘,對阿瑤照顧有加,這次特意請她來當有司。」望月把余娘介紹給顏娘子。
屋內,阿瑤換上采衣采履,余娘給自己倒茶,打量她住的屋子。
「阿瑤,你在京城生活得有滋有味呀,這個火塘我喜歡,冬天不怕寒風吹進屋冷颼颼的。」
「我也喜歡!哎,及笄真的好麻煩。」阿瑤把衣服換好,在英娘面前轉身。
一頭墜馬髻,留出後半腦的長髮,方便屆時開禮梳頭。采衣象徵是童子,床邊還有托盤放著兩套衣衫,是及笄的過程中回來換穿的,每一套衣服和三次加的髮簪都有各自的寓意。
英娘白了她一眼:「多少少女都想有一個體面的及笄禮,這是女兒家的一生重要的轉折點,可以從及笄一事上出家裡人對她的態度,甚至還有財力,及笄過後就能談婚事了,你倒好,嫌及笄麻煩。說到婚事,阿瑤你上了人沒有?」
「咳咳……」阿瑤被嗆到:「英娘,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你變壞了!」
「少女懷春再正常不過,阿瑤你悄悄跟我說,可有喜歡的人沒有?還是說,還是裴朔?」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