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越來越晚,越來越晚,那人卻始終都沒有再回來過。
妙妙等啊等這麼久,好歹也算是安心了些,那太監總管過來給她傳話,說皇祁讓人傳了話回來,讓她不用等了,他估計今晚應該會很晚才會來。
很晚是多晚呢?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整個京城的人估計都已經睡下了吧,妙妙抬眸盯著那天邊似是就要隕落的月亮,淒清的月輝灑在臉龐上,顏如玉,柔美清麗,看得一旁呆愣的太監總管心頭一窒,連忙匆匆地垂下頭,慌亂地掩飾著自己的狼狽。
妙妙忽然幽幽地開口:「他,經常這麼晚還未回來麼......?」
大總管一愣,弄不清妙妙的意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姑娘,是的。」皇祁是皇上嘛,要麼忙政事,要麼忙房shi,後gong那麼多女眷都當他白養活的吶!
妙妙點了點頭,倒也沒再開口問了。
熄了燈,蓋了杯子,一個人睡在這偌大的宮殿裡頭。
可姑娘她一時半會兒也睡不去啊,下了馬之後一直在休息,導致現在精力充沛,睡意全無。
隱約覺得白日裡稍微溫暖了一點的心,漸漸又冷卻了下來。
「沈陸離,我......真的能知道我的過去麼?」讓太監總管離開之後,她卻是一點也睡不著的,便乾脆起身,在窗前坐了下來,周圍涼風習習,妙妙頓生出一股茫然與渺小的自卑感以及無窮無盡的自卑感,她雙眸直視著漆黑的夜空,不見月,不見繁星,只有幾顆光芒微弱的小星星徒勞地綻放著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光芒,渺小得如她一般。
眸子半闔,又隨意而散漫地躺下,雙眸望向無邊的黑色天幕。純純的黑色,真好。
忽然,女子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嗓音嬌軟而迷茫。自言自語道:「明明應該滿足了的,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很害怕,總覺得我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錯過了很多事......為什麼我醒來後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為什麼我總是覺得還有個人在等我,我還有事情沒做完......為什麼......皇祁是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他待我極好,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他一直在無條件地幫助我,我真心地感謝他......」
她想起皇祁這些天對自己的笑容——他喜歡勾著嘴角淺笑,嘴角有著漂亮的弧度,對著她眯一眼,暈染著令人嫉妒的寵溺......
她當真糊塗的很,眷戀著皇祁的笑容,卻又總是覺得不夠,真是壞心。
天地浩渺。她失蹤了,有誰能夠發現呢?又有誰呢......
或許只有自己失蹤了之後才會知道......妙妙抬眼看著夜空,卻是若有所思。
天色卻是有些晚了,她也實在是有些累了,便讓小丫鬟進來給熄了燈。
那小丫鬟輕手輕腳地進了內殿,將四周所有的等全給滅了之後,將角落紗幔後頭的長明燈給上了點燈油,只留下兩盞燈用作照明,而後側眼偷過沉重的布幔往裡間看去,妙妙的側臉隱匿在紗幔後頭。忽隱忽現,她的姿勢不曾有過改變。
這還真是頭回看皇上對別人這麼用心,想來這女子當真是皇上喜歡的人罷,這還是頭回有女子睡在皇上的宮殿裡呢!想來再過不久就要封妃了吧。也不知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歷,能教皇上這般掛心,若是稍微有點權勢背景,這胎再成功誕下龍子的話——將來可不就是大宋的皇后,和大宋的太子!
小丫鬟心中做了番計較,也自然想好了自己日後該如何伺候這位貴人。
同樣的。小丫鬟有小丫鬟的想法,其他人亦有其他人的想法,不管是有權有勢的妃子還是無權有色的美人,既然身為皇帝的女人,在這方面都是有競爭的權利的,無一在算計著自己將來該如何對待這位「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妙妙卻是不知小丫鬟在想寫紗幔的,她腹中的孩兒有些小鬧騰,踢了她一腳,妙妙輕輕的皺了皺眉,側了側身子,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似乎是做了個夢。
畢竟她最近常常做夢,倒也習慣了。
夢卻和前幾天的有些不同,她夢到了父親,夢到了皇帝,準確來說,應該是先帝。她猜測這應該是她見過的場景,很多人,他們的臉就在自己面前,一抬眼就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