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吱——」的一聲推開,跟著,一抹偉岸的身軀,長身而立的出現在了門口那裡。
面色還是很蒼白的方信祁,強撐著身體的走了進來。
他一直都知道夏帆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也正是因為他和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所以連他什麼時候開始在乎這個女人,他自己都不清楚。
這個女人有時候就像是致命的毒藥,明知道碰了她會讓她反感,也知道碰了她會加劇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緊張,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跟著他的心裡所想,去做他所想做的事情。
就像那天,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年毅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劍拔弩張起來,她咬破了他的喉嚨,而他更是殘忍的將餐叉嵌-入到了她的皮肉間。
好像從遇見開始,兩個人之間就一直是對峙的態勢,沒有一天是坐在一起心平氣和聊天的時候。
走上前,穿著黑色襯衫的方信祁,脖頸上可笑的綁著一塊紗布,看到夏帆安靜的睡顏,在壁燈暈黃的燈光投射下倍顯夢幻,他抿了抿涔薄的唇。
安安靜靜的看著夏帆的睡相,他的身子跟著坐了下來。
這個女人,讓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的女人,讓他真是頭疼的厲害。
如果可以,他也想好好的待她,不去計較夏元明和阮懿對他家人的傷害,拋棄上一代的恩恩怨怨,用一種重新認識這個女人的態度對待她。
只是,有時候和這個女人抗衡起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之能說,這個女人有惹怒他的本事兒,也有讓他軟下心腸的本事兒。
抬起手,略帶薄繭的粗糲指腹,一下接著一下的划過眼前這個女人安安靜靜的容顏,游-動的手指順著她美麗的鎖骨往下划去,挑開她薄薄衣襟的時候,貼合著紗布的心口處下,是血肉模糊的一片狼藉。
先是因為年毅南中了槍,在沒有好利索之下又被自己拿餐叉狠狠的嵌-入到皮肉間,最後,又被尤薇潑了雞湯。
想想,他也能想到這個小女人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不自覺的手指,輕輕地解開她的衣扣,將她傷痕滿布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展現在自己的眼中。
沒有系內衣的夏-帆,光滑的肌膚上,乍現的醒目的疤痕,哪怕他有讓韓國那邊的整形醫生好好的給夏帆做除疤治療,卻依舊能看得見那些再細微不過的痕跡。
方信祁手指的不經意間滑動,讓睡得不踏實也不穩的夏帆,嗚嗚囔囔的皺緊的黛眉。
睡夢中的夏帆正在做著噩夢,夢裡,她的爺爺在一聲槍聲下被結束生命,轉而呈現出來的是自己母親對自己悽厲的哀嚎。
「帆帆,快走!」
伴隨著她母親的一聲嘶聲哀嚎,她母親也死在了黑洞洞的槍眼下面。
緊接著是年毅南,依舊是渾身是血,滿臉掛彩的倒在了方信祁手下的槍口下。
夢到她母親那會兒,她整個人的心臟就像是要彈出嗓子眼一樣的緊澀,再到年毅南的時候,她的心完全就是瓦解了下來。
到最後,出現在她支離破碎夢境裡的是方信祁那一張帶著悽慘的陰冷笑。
被方信祁一雙灰色的眸子,死死的盯緊著,夏帆的心,一瞬間就像是被掏出去了一樣。
「方信祁,你不可以再傷害我身邊的親人!」
沒有將夏帆的話納入耳底,方信祁拿起手裡的槍,用帶著邪冷的眸光看向夏帆——
「我要的就是要你痛苦,要你生不如死!」
雖然他語氣冷鷙的一句話落下,他殘忍的按下扳機,跟著,「嘭!」的一聲響起,夏帆的身子,直板的倒下。
她身體倒下的瞬間,聽到方信祁說的那句話是——
「夏帆,下地獄吧!」
「啊!」
驚喘著大口大口的呼吸,夏帆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沒有從剛剛那要了她的命一樣的驚悚中反應過來,夏帆痛苦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太可怕了,剛剛的夢境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樣血腥的場面,完全是被殷紅的血染成,她看到了自己爺爺,自己母親,和年毅南死亡的慘狀,夢境裡,那些曾經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