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住身子上因為失血過多的折磨,方信祁剛毅線條的俊臉上,泛起了青白色的蒼白,連帶著削薄的唇瓣,也失了血色,白的不著一絲溫度。
沒有因為這個男人的這樣一副樣子而心軟,夏帆仰著玉白的面,抬起手,勾了勾自己垂落在額前的髮絲,姿態有些媚-惑的別到耳後——
「很痛?呵……那你可能不知道我兩年前墜下山崖時,從身體裡取出那些灼燒我肌膚的碎片有多痛!」
夏帆薄涼的嘴角勾著絕情的笑,似乎這個男人哪怕是被自己落下了一槍,都沒有讓自己有什麼情緒的反應。
聽著夏帆的話,方信祁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上有多痛,相反,他的心因為她話語的牽連,莫名的痛了起來。
眯了眯狹長的眸,他灰色的眸光,深邃又冷沉的落在了夏帆的臉上。
沒有將方信祁的的眸光納入眼底,夏帆兀自點燃了一支煙,含著櫻唇間。
不是她墮落了或者是怎樣,是香菸確實有麻醉她思維的功能,讓她不必再去想那些亂紛紛的事兒。
知何時學會抽菸的夏帆,方信祁隱忍著身體上撕裂開一樣的痛,眉頭緊鎖的著煙的夏帆。
在他的記憶里,夏帆不是這樣的女孩子,她堅強樂觀,不服輸,面對怎樣的折磨,現實怎樣殘酷的對待,她都不忘初心,用意志力去戰勝一切,只是現如今……
今的夏帆這樣一副墮落的姿態,方信祁說不上來心裡是怎樣的一個複雜感受。
在方信祁眉頭打成結一樣的緊鎖間,夏帆又一次舉起了手槍。
剛剛來這裡之前,蔣馳告訴自己手槍里只有一顆子彈,後來她才發現,手槍里有三顆子彈,並不是一顆。
或許他是為了自己的子彈不虛發,才告訴了自己,這裡面有一顆子彈。
丟在了手裡的煙,夏帆手舉著手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又一次抵在了方信祁的心口處。
她才不管自己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落下手槍會不會讓方信祁的人都聞聲而動,夏帆眯了眯杏眼,從眼底迸射處清冷的眸光——
「方信祁,這一槍,是你欠我母親的!」
夏帆扣下扳機,響徹走廊的聲音,又一次清晰的落下,跟著,方信祁再也難以支撐下去的身子,就像是搖搖欲墜的浮萍一般,踉蹌的要往地上倒去。
「閣下!」
聽到了這裡傳來槍聲,方信祁的手下幾乎是最快速度的趕來了這裡。
從不遠處里拿著槍的夏帆,以及已經倒在了地上的方信祁,方信祁的手下想也沒有想,直接就伸出手,準備按下扳機。
「嘭!」
子彈穿堂而出的聲音傳來,有了意識的夏帆一個閃躲不及,左肩膀處直接被傳來的子彈,落下了猛地一槍。
突然傳來的一槍,讓方信祁沉下越來越重的眼皮,猛地掀起。
「該死的,誰准許你們開槍的?」
方信祁徹底暴虐的怒吼一聲,讓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的手下,整個人都呆傻了。
他們不過也是護主心切!
鮮血很快就順著夏帆的左肩膀處流淌,漫溢而過的血液,刺眼而殷紅,就像是盛放的曼陀羅花,妖冶的蠱惑著人的眼球。
沒有去顧及自己肩胛處鮮血的流淌,夏帆忽的低笑出了聲兒。
「呵……」
她還真就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要裝腔作勢到什麼時候,明明已經默許了他手下的行為,居然還會假惺惺的去怒罵他的手下。
心底莫名的泛涼,一股子都腳掌心往上竄起的心痛感,漫溢了夏帆的感官世界。
靜默了一會兒,她沒有心痛,沒有知覺,麻木的任由鮮血打濕她銀色的禮裙。
「方信祁,收起你的裝腔作勢,我夏帆不稀罕!」
方信祁鮮血漫溢,整個人渾身上下就像是被血包圍了一樣。
方信祁微微動了動身子,讓夏帆以為他還能堅持,伸出右手,將手裡的槍再度舉起。
「方信祁,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