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外面的風雨更大了些。
雨打在透明的落地窗上,風也肆意地胡亂刮著。
鄒晴躺在床上,逼迫著自己入睡。
腦子裡則不斷迴響著席廉白天對自己說的話,淚水又不自覺地從眼尾處滑出,她緊緊掐著身上的被子。
倏然,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她伸手按下床頭那盞小水晶燈,看清來人。
席錚一身暗藍色的家居睡衣,額前的劉海微垂,他腳下的拖鞋是濕的。
他今晚破天荒地住在了席宅。
這個是近半年,他第一次回席宅住。
有了白天的事,鄒晴呆滯了幾秒眼神後,出言制止住他欲踏進門的腳,「你不該這麼晚出現這裡,離開這。」
「打雷,你會怕。」
席錚來的時候,刻意看了會時間,兩點。
這個點,席宅的人都睡了,白天未問清的話,他必須這個時候來問個明白。
話落,他轉身把門反鎖了。
咔嗒一聲,落進鄒晴心底。
她攬著被子,縮到床頭的牆角邊上,「這裡是席宅,白得不都很清楚了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連那老太太的話也聽了?」
席錚闊步到她床邊,順手關了她開的水晶燈。
整個房間,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外面的雨勢很大,沒有月光,視線是近乎漆黑的。
唯獨夜視里的視線,席錚的烏眸在發光。
細碎的光芒壓在鄒晴臉上,給了她方向感,也給了她灼燙的感覺。
他單跪起一隻腳上床,長臂一伸,扣住她纖瘦的手臂,緩緩將她拉向自己,「小艾,過來。」
他的手是冰的,方才來的路上沾上了沁涼的雨水,落在鄒晴的手臂上令她莫名發顫。
「席氏為什麼同周氏取消合作?」鄒晴保持著姿勢不動,水汪汪的眸子躲在黑暗裡,想親耳聽見他的答案。
「席廉告訴你的?」
他嗓音微啞,低沉得像藍調音樂里的管弦樂,繞在鄒晴的耳畔,震得她心率驟快。
鄒晴不肯過去,他也沒強求,只是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力道暗暗收緊了不少。
「我要你告訴我原因。」
鄒晴執意著要答案。
聽著她的問話,席錚收斂起眸底的光,微暗著瞳色回答,「這些都不是你該想的,永盛號也會如期開幕。」
「然後呢?」
席錚仍舊回答得果斷,「帶你走。」
「我不走,媽媽還在席廉手裡。」
席錚的眼神,在黑暗裡尋閃上她的肩,抬手輕輕按住,「我知道,我會把你媽媽帶出來,這些你都不用擔心,只要你乖,跟我離開這裡,席廉威脅不了你。」
「真的只要乖嗎?」鄒晴怔怔凝望他,「要乖到什麼樣的程度?要乖到當你身邊的傻白甜,什麼都按照你的決定來,抹殺掉自己想要知道一切的心,對嗎?」
席錚繃緊唇線,不說話。
「堂姐跳樓是因為被周炎強j了是不是?你與周氏解除合作也是為了堂姐是不是?」
「周炎他必須付出代價。」
席錚恨不得親手將周炎那混蛋撕得細碎。
「你始終放不下堂姐。」鄒晴哭了。
「懲罰周炎跟鄒冰沒關係。」
「沒關係你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地告訴我?你那天抱我在車裡不就是因為害怕嗎?」鄒晴掙開他的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再次鑽入牆角。
「害怕不知道怎麼對面對她,害怕欠她的人情債還不清,害怕不知道怎麼處理同我的關係。」
她的無理取鬧和猜忌,讓席錚一下冷住臉色。
他在她心底,就是這麼一個優柔寡斷的人?
「鄒晴,我說了,這些事不是你該想的,你該想的就是停止你那些以我為中心的計劃,跟我離開這裡。」
席錚重新抓住她的手,想把她從不信任的陰霾里拉出。
「離開這?去蘇城?然後瞞著所有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