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席錚忍了兩天的傷痛倏然瓦解。
他當然痛。
每一道打在他身上的戒尺痕,都在鄙視著他不是席家子孫的這個事實,所以席老太對他動的家法,全都是這麼多年不敢當面的宣洩。
席錚眸底泛著隱忍的光,淺淺地壓落到那張為他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上。
他長指抬起,在鄒晴濕潤的小臉上摸了摸,「為什麼總不愛聽我的話?」
鄒晴抓住他的手,嘴角下壓,眼睛又紅又腫。
委屈解釋:「席廉拿捏了鄒家,還派人給我媽媽下藥,醫院急著要骨髓救治。
我沒想鄒傳雄一直都在騙我,他拿著救治媽媽的謊言一直騙我。」
說著說著,她抽泣得更大聲了,直接蓋住了外面的撞門聲。
鄒晴吸著鼻子,說話的唇貼在他手背上:「然後我找不到你,書檸哥又一直跟我打啞謎」
席錚低估了他那位偽君子哥哥的手段,尤其是卑劣到給張梅下藥。
他眸光幽暗極深,「所以你跟席廉妥協了?讓他帶你來這?」
鄒晴點頭,她不想騙他,「是,是我...唔...」
在鄒晴哭著坦白那瞬,他早已控制不住心頭的火焰。
半撐起腰身,忍著後背拉扯的疼痛,直接吻住了她沾濕淚水的唇。
席錚很氣,氣她總在為了自己的軟肋而妥協。
這個吻,席錚帶著罰意也夾雜著對她的思念。
雙唇相碰,席錚強勢性的攻城略地而進。
鄒晴微楞過瞬間,眸內氤氳成片,閉眼臣服。
女孩口中有淚水的苦味,也有誘人的甜香,中和過後竟成了席錚尋求的止痛藥,也成了慰藉彼此的良方。
鄒晴被吻得雙唇發麻,猶如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
唯一能察覺到的,就是她自己如鼓的心跳聲。
每一次的跳躍,都在為了眼前這個人。
雖然,他從未愛過她。
但恰恰又是這種若有似無的悸動感,她總覺得有那麼一瞬,席錚對她是動心的。
席錚牢牢地吮吸著那甜糯溫軟,一刻都不願停下,直到女孩忍不住嗚叫了一聲,他才捨得放鬆下來。
唇一別開,女孩紅著臉,額頭抵在他鼻尖細細低喘,「屋裡有人呢。」
其實早在兩人床邊呢喃的時候,護士識趣地重新走回了洗手間裡。
席錚眉眼幽幽,長指劃到她漲紅的耳廓,嗓音帶著吻後的啞膩,「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去跟任何人妥協。」
鄒晴聽著,委屈的酸澀又躥了出來。
席錚低語,「或者,你只是想為了你媽媽?」
鄒晴憋屈死了。
她是為了媽媽沒錯,可她有一部分也是為了想見他,想知道他好不好,是不是出事了。
外面的人還在撞擊著。
鄒晴側過臉,神色變得慌張起來。
席錚再次伸手握住她的側頸,微涼的指腹猛地扎入鄒晴的心間,讓她顫了又顫。
席錚低促說:「進去跟護士換衣服,我讓鄭書檸來接你。」
「我不去玉菀城。」鄒晴抿唇拒絕。
席錚知道她為什麼不去玉菀城,可還是堅持。
「蘇城那邊很快就會有適配骨髓的消息,你信我。」
席錚把她扯近,讓她的視線只落到自己身上。
他背後的藥味濃烈,還夾雜著自帶的雪松,染到了鄒晴的身上。
他不容違抗地承諾著,「去玉菀城,鄒家不會有事,你媽媽也不會有事,我向你保證。」
「那你呢?」灼燒的淚,刺痛著鄒晴紅腫的眸眶。
席錚重重的呼吸著,並沒有去回答她的話,只反覆說著:「聽話,去玉菀城。」
在收到鄭書檸說她在醫院不見了的信息,席錚已答應了周陵的條件。
若廣城庇護不了她,他想帶她去蘇城。
但去蘇城之前,他必須幫她斷了一切不該擁有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