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在一旁的苗族守衛們見狀均不敢上前,朱北辰的雙眸中布滿血絲,周身的肌肉緊繃,掩藏在皮層之下的血管突起,在皮膚上暴出一條條的血脈印痕。
族長也是一驚,拄著拐杖敲打著石台的地面,守衛方才晃過神來,兩名守衛表情有點呆滯,驚疑地上前緊緊按住近乎於癲狂邊緣的朱北辰。
抬著韓清欣的兩人已將她扛至石台下的火堆旁,只等族長的一聲令下,便會把她投擲進熊熊的烈火中,火焰的溫度是極高的,熾烈的溫度早已驅散在場眾人心中的涼意。
朱北辰衝著近身的一名苗族男子狠狠地用腦袋撞擊對方,這一撞之下,嘭地一聲,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竟覺得天昏地暗,直愣愣地暈倒在地。
下一刻,也許韓清欣就會被投入火堆當中,他的心情是極不平靜的,膨脹而起的肌肉將捆綁自己的繩子撐得緊緊的。又有兩人趕忙上前控制住他。
立在石台間用於捆綁朱北辰的木樁粗達二十公分,他拼盡全力地搖晃著,哪怕是無謂的抗爭,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人為自己赴死,哪怕要被這群人投入火堆,他也希望自己會是第一個。
幾名成年男子孔武有力的手臂用盡全副力道死死地將他連同木樁按在石台上,他的表現如同一頭早已發狂了的凶獸,徑直朝向最近一人的手臂咬下去,上下鄂間咬合的力道巨大,幾乎是拼了命的撕咬對方,鮮紅的血液從朱北辰的嘴角滲出,再滴落地面。
他咬破了那人手臂上的血管,溫熱的血液將石台的小塊地面染紅。受傷的苗族男子慘烈的嘶叫著,揮舞著另外一隻手臂,用拳頭不斷擊打朱北辰的腦袋,朱北辰始終未曾鬆口,他早已喪失了理智,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嗅覺,他是不會鬆口的。
他媽的,老子不咬死你,失去理性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而這就是朱北辰這一刻的想法,他要咬死眼前的男子,兩鄂劇烈的咬合下,男子手臂上的血肉硬生生被扯裂。下一刻,一大塊血肉連帶著一小截血管被撕咬下來,撕心裂肺的劇痛下,那名男子痛昏倒地。
朱北辰的嘴間銜著咬下的肉塊,內心仍顯意猶未盡,不斷的咀嚼著口中的人肉。這種作法讓他感到興奮,仿佛他天生就是這類嗜血的猛獸,聞到血腥味便不能控制自己。
再沒有人會認同石台上這個穿著漢族服飾的男孩還是個人類,他的行為舉止異乎於常人,生撕咀嚼吞咽的連貫動作,血腥的場面慘烈。
一同追捕三人的苗民哪裡還認得,這哪裡還是那個在雨林中,直接拋刀抱頭投降的懦弱不堪的青年,他兇悍得像一頭獅子。
石台下膽小的苗族女人都忍不住捂起雙眼,不忍只視。
濃醇的血漿激發了朱北辰的血性,粗實的木樁也在這一刻被他掙斷。木樁的裂口形狀在向眾人展示著,這是一株實心的木材,卻在這頭野獸的身子下如玻璃般易碎。
七間距離朱北辰不遠,這一幕也著實深深震撼著他,就算是練了硬氣功的人,要折斷這麼粗的一根木樁,哪怕有幾十年的功底,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做到的。他看得出來,朱北辰只會一點短淺的手腳功夫,從未修過內勁,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人體的潛能急速爆發的情況下,是可以達到平時難以想像的程度。但他的表現太出乎自己的意料。
朱北辰就近反手奪過一苗民手中的彎刀,刀身已舉至半空,刀刃下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鋒利的彎刀配合持刀者霸道凌厲的手勁,眾人仿佛就已看到下一刻,血花四濺,熱血頭顱拋飛的畫面。
……
山巔的冷風拂過這片雨林,潮濕的水霧順著風勢從遠方飄來,緩緩吹入氣氛凝重的苗寨。
神秘的音律迴蕩在雨林周邊的群山間,聲若平沙落雁,竄起的火焰也似在空氣中顫抖,囂張肆虐的態勢不復。
長蕭奏起的音符再度越過群山,音韻飄渺,如蒙著面紗的女子,嬌羞的姑娘。
七律之音,不絕天籟!
將死的苗民驚恐地緊閉著雙眼,迎接著命運的安排,那個如同豺狼虎豹的身影盤旋在心間揮之不去。他早已做好了身死的準備,卻遲遲不見冒著寒光的彎刀落下。
朱北辰舉著彎刀的手依然立在半空,美妙的音律,深深地扣動內里的心弦。
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