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輕聲地勸慰道:「凝雲,還是算了吧,人死不能復生。這兩人生前都是族內的祭司,都是有功的,何況他們可比死人可憐得多了。」
凝雲悲痛欲絕地嘶吼著:「姑娘,凝雲什麼都可以聽你的,這次您就聽我的吧,我一定要為我姑姑報仇。」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著場內的兩具飛屍,屏氣凝神地觀望著,等待著下一步的進展,冷眼地瞅著接下來的場面。
七月嘆息著,轉身走入竹樓中,一切冥冥中皆有定數,怨結終究是要解開的,而自己也是無可奈何。
……
臥室內的布置極為別致,簡單的竹木家具,牆壁上掛著一副寒梅俏麗枝頭的畫卷,而落款處確是空白的。
室內一腳置放著取暖用的火爐,暖暖地熱浪瀰漫在房間內,驅散著外界的寒涼,顯得尤為溫馨舒適。
朱北辰微眯著雙眼盤腿坐在竹床上,一旁擺放著開啟至一半的卷面,靜心沉思感悟著金文玄妙的奧義。
適才七月悠揚的弦音隱隱透著巫道共同的大意,就像是一道溝通金文的橋樑。福臨心至下,陰符經中所記載的文字寓意恍惚間變得通透起來,對於這種字體的領悟也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層次。
而自身精氣神也感到煥然一新,磅礴的生命氣息不斷地在身體內蔓延開來。
七月慣於赤足行走,落地無聲,一雙玉足踏在朱北辰臥室門口,雙眸若含情帶水地望著竹床上的男子,竟有些愣神。
再過些日子,自己就要跟著他離開了,而彼此間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有些期待又有些對於未來的擔憂的,七月的心思複雜起來。
朱北辰第一時間感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鼻息間傳來熟悉的味道,七月身上的芳香很特別,至今以來唯有那日火車上歐陽晴雯的味道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而七月是第二個。
他緩緩睜開眼,詢問道:「外面的事情解決了?」
七月顯得有些疲憊,勉強擠出一副笑顏回應道:「嗯,一切都結束了。」
她彎下身子往火爐中多添加了幾根柴火,火光映得顏面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這一幕場景尤顯旖旎溫馨,但七月的神態明示著她已經累了,而這種累來自於心靈上的憔悴。
朱北辰有些疼惜地問道:「你要是感到累了就去歇息吧,我可以體會到你現在的心情。」
七月清冽地一笑,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悠然振奮著精神,說道:「我是指苗疆的一切事物都已經結束了。謝謝你的理解。」
臥室內一時間沉寂,處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里,二人更像是一對相處了許多年的夫妻,七月挑著火爐內的火苗,一股股溫暖的氣流在房間中循環。
而一切的疲態都是歸咎於心力的憔悴,七月原想著感化公羊和愜,不染血腥地解決苗地內亂,但終究萬事不會十全十美。
公羊和愜落得個身死的下場,而族內六位祭司僅餘下宗政家的兩位,莫雨姑姑的身死幾乎讓凝雲瘋癲。一個年僅十九歲的姑娘又怎麼能做到絲毫不為所動呢,七月覺得身上的擔子反而是愈加沉重,族人們為了飄渺雲煙般的權力付出生命般的代價真的值嗎?
七月恍惚一瞬間想透徹了許多道理,眉頭舒展開來,對朱北辰說道:「外間還有些事物需要處理,你先修養著,我晚點再回來陪你,好麼?」
&好的。對了,謝謝你。」
&吶,謝謝我什麼?」
&才的琴音,令我感悟良多,從未聽過人世間這麼美妙的樂章。」
七月紅撲撲的臉蛋上綻開一副淡淡的笑容,羞澀地說道:「姥姥都說男人最會哄女兒家開心,不過我蠻喜歡你的話的。晚點我讓人來給你量身。」
量身?量什麼身啊喂!
正在朱北辰疑惑間,七月披著狐裘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臥室中,他突然感到不妙,再傻愣都能猜得到,這下七月可是來真的啦,不會真的是讓人給自己趕製大婚的禮服吧。
不久後,外頭傳來凝雲急促的抽泣聲。她走進竹樓內,徑直撲入七月懷中,噙著淚水說道:「姑娘,姑娘我終於給我姑姑報仇了,我給她報仇了。」
跟隨在凝雲後頭走進來的是宗政青榮,以及由爾蕾和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