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階梯緩緩至二樓,竹樓內的空間很大,一方木製的底座上安放著一件紅火的珊瑚擺件。客廳的另一側是一座微縮形的假山,假山上立著一隻道不出名字的鳥,鳥身的羽毛火紅鮮艷,夾雜著一小撮綠毛。
大廳正中是一張八卦形的桌子,桌面竟是水晶材質,通透無雜的水晶桌面下方是鏤空的空間,空間內蓄滿清澈的水,各色的金魚在水中歡騰地嬉戲遊動。仔細瞧去,那水中蓄養著斑斕色彩的蛇類以及不知名的蠱蟲。
算來,幾位族中的大佬已經十年未曾進過竹樓,樓內的擺設布局較十年前已大不同。除了宗政青榮,其餘人等俱是大駭。
苗地竹樓內的擺設布局不外乎養蠱的容器,圈養的蛇類,配置養蠱藥粉的鼎爐等等,也依據竹樓主人的巫蠱能力不同,所用的器具也各不一。
竹樓內的擺設是他們現如今看不透的,唯一與養蠱有關的可能就是那一缸子的魚和蠱蟲。公羊和愜自進入竹樓後就一直在觀察大廳的物件,他希望能通過一些微小的細節,去判斷如今這位大巫的真實水平能力。
縱使是他,也對這一水缸的魚感到疑惑不解。八卦桌的擺設更偏重於風水的布局,客廳中山水鳥魚俱全,這是典型的聚山匯水的格局。那位大巫如此布置,究竟用意何在?
幾人紛紛在八卦桌前落座,兩位族巫居次席,三位族內的大祭司懷著坎坷不安的情緒坐下。透明的水晶桌面下,游魚與水蛇嬉戲,看似無害的劇毒蠱蟲潛伏在水底安靜地趴在一角,畫面悽美得可怕。
公羊和愜略感到不解,以他族巫的身份,自認為是見多識廣的,這些都是性子兇悍的生物,如何能在同一片水域下和睦共處的?
那些游魚看似與一般的金魚無異,但以公羊和愜的眼光之毒,他辨認得出,這一類色彩艷麗的魚是一種血毒魚,生性殘暴,以血肉為食,兩尾血毒魚放在一起,那便是同類相殘的局面。
內屋與客廳僅一簾之隔,薄薄的隔簾將兩處分隔開,隔簾內的景物僅能看到模糊的形態輪廓。
在座的眾人都能感到隔簾後兩道氣息在起伏,一人是方才進內的凝雲,另一人毫無疑問的就是那位大人。十年過去了,當年的那位小姑娘會出落成什麼樣子,這都是他們所期待的。
&位族內的長輩,多年未見,我在這向各位問好。」那位大人語氣謙恭有禮,一如十年前那般,以巫師的身份向兩位族巫含淚叩首的場面,依舊停留浮現在宗政青榮和公羊和愜心間。
&各位族老長輩見諒,佟佳姥姥當年的遺言,未過今年的祭尤大典,我是不能露面與諸位相見的,所以今日的族巫大會議事,我只能居簾後了。」那位大人的音線柔和,語調清脆,引得眾人都欲窺旭簾後人的風采。
那隻名喚凌煙的白貓正蜷縮在大巫的雙膝之間,精亮的雙瞳緊盯著簾的另一面。
微風輕撫那一層薄薄的簾帳,一抹淡淡的清香浮蕩在室內。「凝雲,燃起安神鼎爐。」
凝雲懷揣著一方八角鼎爐,扭動鼎爐頂端的開關,幽淡的輕霧循著爐蓋的間隙飄溢而出,瞬間一股類與檀香又與眾不同的味道飄在客廳的各個角落。
她輕啟簾帳一角,腳步輕緩地走到八卦桌前,將鼎爐安放在桌子正中。
鼎爐內熏燃的並不是什麼薰香之類的物事,那是一條條黑乎乎的蠱蟲,擠滿狹小的一方空間,蠱蟲堆在鼎爐內蠕動,隨著蠱蟲蠕動的愈加劇烈,溢出的香氣愈濃。
眼尖的兩位族巫透過漆黑的空洞瞅見這一堆的蠱蟲,頓時驚訝得臉色發青。
以蠱蟲為引,燃起異香,名為安神。這種手法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尤其是公羊和愜,他心存著一份警惕擔憂,若是煙霧中有毒的話。
他脊背寒涼,御內息於鼻間,抵禦著未知的異香。
他用眼神重新審視了簾帳後的那道輪廓,也許他在想著,自己一直以來都看輕了這個小丫頭,這種手法聞所未聞,這是在燃燒蠱蟲的生命精華造出的薰香。
&巫大人,既然今日人都已經來齊了,我們就討論下半個月後祭尤大典的事宜吧。」公羊和愜認為他理當第一個開口,他是族內繼佟佳慕秋之後第一個晉級至巫的老人,他有這個身份和資格。
簾帳隔絕著兩處空間,他們看不到簾後
第72章 祭尤大典前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