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嘩啦啦……」
龔銘城落地時的沉悶聲和水花四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地面上的雨水中混雜著他手臂上溢出和嘴裡噴出的鮮血。
四周的驚叫、提醒聲突然一靜,這樣的對決結果是在場所有人之前都沒有預料到的,成名多年,恆店赫赫有名的高手龔銘城在公平對決的情況下,竟然敗給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年輕?
從體型、氣勢上看,楊奇那麼不起眼,跟鐵塔一般的龔銘城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但現在勝負已分,龔銘城輸了!
被打得吐血,狼狽滾地。
「咿呀……」
在楊奇眉心那裡衝擊不知多少次,一直急得不行想要衝出來幫忙的邪童此時突覺外界的壓力一松,終於從楊奇眉心衝出來,咿呀叫著,邁著兩條小短腿衝著龔銘城就要去幫楊奇教訓他。
回來!
楊奇一個意念傳給它,邪童小身影一頓,面色不甘地回頭看楊奇,與楊奇的目光一對上,邪童兩條細眉一皺,撇著小嘴,恨恨地回頭瞪了龔銘城一眼,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回來,回到楊奇眉心泥丸宮裡盤膝坐下。
「城兒!」
吳掌門突然顫聲叫了一聲,身形不穩地衝進雨幕中,要過來察看龔銘城的情況。
「大師兄……」
「大師兄!!」
更多的人衝過來要察看龔銘城傷勢,還有想要保護龔銘城的意思,他們顯然在擔心楊奇會乘勝對龔銘城下毒手。
柳燾臉色愕然地看著雨中落敗的龔銘城,緊張的情緒漸漸消失,愣愣地眨巴幾下眼睛,又退回太師椅那裡坐下,琴心見了,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仍立在雨中的楊奇,也回去坐下小聲跟柳燾說著什麼。
金鑫和操友發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樣子,雙目失神看著落敗狼狽的龔銘城,還有雨中面無表情的楊奇。
親眼見了楊奇的功夫,他們此時已經沒了主意,不知道以後還要不要再去報復他,這樣的功夫,這樣的人報復了,他們會有好下場嗎?
操明玉又恨又畏地看了幾眼雨中的楊奇,咬咬下唇,上前扶住父母,輕聲安慰。
「你是哪家的弟子?打、打敗我的是什麼功夫?」
此時吳掌門等人還沒有衝到龔銘城近前,龔銘城一手按在地面雨水中,咬牙抬頭死死盯著楊奇,問出這兩句話。
「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說完,楊奇看他一眼,轉身就走,至於他之前脫下的那件襯衣,剛才交手的時候,他一腳踏在上面,當時就聽見一陣布帛撕裂的聲音,應該是壞了,此時離開,楊奇也就沒去撿,無視衝進雨幕的吳掌門,還有那些門的門人們,楊奇頭也不回地繞過照壁,就此離去。
門大門外面,沒多久就再次傳來摩托車發動機發動的聲音,隨後摩托車的聲音漸漸遠去,越來越遠。
門照壁後面的廣場上,吳掌門心痛地扶著身上血跡殷然的龔銘城站起來,還有幾個弟子一起幫忙攙扶。
和楊奇交手的時間不長,此時圍在龔銘城身邊,他們才發現龔銘城身上受傷流血的地方不止一處兩處,兩臂、胸口、脖子、背部,腰間,處處有傷,處處帶血。
「城兒!走!快!快進去包紮!慢點慢點!擔心!」吳掌門心疼得不行,龔銘城的那些師弟們也小心翼翼攙扶著他。
「武功竟然能練到這個程度……」
太師椅那邊,柳燾看著這一幕唏噓感慨,之前他打電話給琴心,還說今晚帶她去開開眼,現在可不僅是琴心開了眼界,他柳燾何嘗不是?
有些事,沒有親眼見過,想像都難以想像的。
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很多國家連一支步槍都生產不好,卻突然從新聞上得知美國往那個島國扔了兩顆原子彈。
沒從新聞上看到之前,那些連步槍都生產不好的國家能想像原子彈這種bug一般的核武器?
還比如那些乘法口訣表都背不好的人,沒有聽說之前,能想像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將圓周率小數點後面的六萬七千多位數全部準確無誤地背誦出來?
這個世界很大,超出尋常人想像極限的事也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