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難啊!
最關鍵的一點,便是流暢度。 .
陣紋的功效,乃是通過某種特定的方式,和天地元氣發生共振,引動其為己用,或吸納或增幅或變化,妙處不一而足。
在繪製的過程中,陣紋除了固定的式樣之外,最講究的便是這流暢度了。
很多東西難以言表,就比如一幅山水畫,大師所繪能給你一種栩栩如生、身臨其境的感覺,而後人照樣描制的,哪怕每一個細節都也一模一樣,卻偏就找不到那種意境。
這其中的差距,其實大部分都在這流暢度上,這其實也是工匠和宗師的區別所在。
一揮而就和戰戰兢兢一筆一划,哪怕最後出現的結果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其實在結構和觀感上定然會有所不同!
這也是很多煉器師會說『陣紋是活的,陣法是藝術』這句話的原因。
天地福瑞萬靈訣十二層帶來了強悍無比的靈覺強度,再加上天衍所帶來的判斷力和控制力,項楊在陣紋繪製上有著先天優勢,幾乎任何陣紋,只要看一遍,便能心手合一,隨手繪來。
但如今,他用三昧真火在燒灼陣紋,卻無法做到如此這般的境界。
雖然對三昧真火的控制已然入微,但要將它化成這麼細的一條,而後燒灼出來的陣紋無論是紋路、粗細、深淺都要毫無瑕疵,另外還要時時刻刻拂走那些被融化的鐵水,以免凝結後再次堵塞陣紋,這難度實在太大。
以項楊的能耐都不敢掉以輕心,只能一筆一划徐徐而來。
這等若是自廢武功,將自己從宗師降到了工匠的水準之上,這其中的差距很難用數字和言語來描述。
但是!
很多事情,只要你做到了極致,便會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強悍無匹的肉身給他帶來了無以倫比的控制力,幾乎可以精確到每一寸肌膚、每一絲肌肉,所以,項楊的手極穩,就如同鐵鑄一般,兩柱香下來,甚至連一絲絲微不可覺的顫動都沒有。
而那一道細細的火線向前蔓延的速度也同樣恆定不變,另一隻手跟著緩緩向前,指尖到處,融化出來的鐵水直接便被拂走,不沾分毫。
如若按天衍的描述,他就如同一部被設定好了『程序』的『儀器』,所有的動作都完美無缺,沒有半點疏忽。
看的久了,你都會有一種錯覺,似乎哪怕到了海枯石爛之時,他的動作也不會有半點變化。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動作雖慢,但燒灼出來的陣紋,卻依舊能保持著極佳的流暢度。
就這麼一點點向前推進,半個時辰之後,那一支食指長的黑鐵精華上,已然出現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陣紋,每一道都細不可見,但卻精確無比,而且每一個轉折、每一處弧線都完美而又流暢,與平常符筆所繪相比,毫不遜色。
但是速度畢竟慢了許多,等他繪製完成,另外兩方最後的輔材組合都已接近尾聲。
同樣先是在鍛制完成的輔材上繪製陣紋,而後在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中,兩把嶄新的法寶便已大功告成。
雙方幾乎同時停手,如若不將浮光掠影放在一處細細比較,根本看不出孰先孰後。
但最終,領先了一路的駱家姐妹反而輸了,祝融以極其微弱的優勢率先完成。
當然,在這場比試中,完成的時間,只是一個參考的標準而已,主要還是法寶的威力,只有威力完全一樣,最終才會用時間來評定,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駱家姐妹的法寶數據化理論中,從道器到玄器,數據值高達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又怎可能那麼巧,正好一模一樣?
直到此時,他們方才從那種心無旁騖的狀態之中清醒了過來,把玩著手中的法寶,眼中皆是喜悅的光芒。
每一個煉器師,對自己煉製的法寶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那是來自於創造的自豪感。
他們三人,這輩子煉製出來的法寶多如繁星,精品也是數不勝數,手底下,也都有玄器誕生。
這兩件法寶,受限於材料的問題,無論是威力還是等級,只能算是最普通的一類,但是,完成之後的這種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