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剛剛睡著,身邊突然聽到欒端端的聲音。
「董事長,那邊已經動手了,打起來了!」
凌易挺身而起,問欒端端道「我們還有多久到?」
「三十分鐘。」欒端端說。
「去告訴金遠,讓她把人都集合起來,時間緊迫,來不及耽擱了!」
「呃,董事長,你還是自己去吧……」
凌易也知道金遠和欒端端兩人不對付,兩個女人,這幾個小時,那真正是明爭暗鬥啊。
他暗罵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真的太不合時宜了,卻也只能自己生著悶氣,跑到船艙之中,搖搖晃晃地尋找著金遠。
到了金遠的艙房,凌易的心一下就軟了下來。看見金遠還在呼呼大睡。連日的奔波確實讓這個本來身體就瘦弱的女子,現在有些承受不住,但此刻大敵當前,人命關天,凌易也不能管那麼多了。
「金遠,趕快起來,我們得辦事去了。」
金遠一睜眼,卻還睡眼朦朧,但定睛看見凌易焦急的樣子,一下就清醒了,也嚴肅起來,她一點也沒有耍小脾氣,立刻站了起來,還晃了三晃。
凌易看著她,雖然心疼,但還是打開了門走了出去。
看著慢慢靠近的海岸線,凌易眯起了雙眼。高鐵換乘輪船,整整一日的奔波,讓大家都有些疲憊。
但敵人,從來不會給自己機會。凌易絕不能讓家裡的長輩出任何事,更不能讓母親有任何危險。若是來者不善,自己也絕對會還以顏色。
此時此刻,一棟別墅之中,一個五旬婦人坐在閣樓的窗前,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打鬥的人群。她輕輕在拐杖上雕花,看得出圖形是三男一女,應該是丈夫與兩個孩子。最後一筆還未雕完,玻璃窗就被打碎一個口子,碎了一地的玻璃。
自己的後輩正和數以百計的來敵戰鬥著,以一敵多,漸漸也有些寡不敵眾了。看著他們生疏地使著青門的招式,像是自己年輕時練功的樣子。
老太太的神智已經不太清醒了,滿眼望去,他們一招一式都顯得生澀。但她此刻滿腦子都是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要比孩子先離開人間了。
別墅的門牌上是一個行楷的「青」字,有著獨特的韻律。這棟別墅承載了自己的晚年,曾經也有一段時間大兒子還沒走時,還有靜享天倫的景象。
一滴眼淚悄悄地滴落到了拐杖的把手上。
都沒了。都沒了。青門,要毀在自己手裡了。
老太想著,凹陷的眼窩裡不由得又流出了幾滴熱淚,讓她乾澀到疼痛的眼球也獲得了些許的滋潤,流下的眼淚流到了嘴角就被臉上的皺紋所吸入。
她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到衣櫃裡選出一套自己的青衫。穿起來已經有點緊了,卻也依然見得到她曾經的颯爽英姿。她拿出一把長劍佩在右腰,走到樓下。
只是易兒……
真是對不起易兒啊……
就是今天了吧,讓這把老骨頭解脫了。她單手緊緊地握住劍柄,找到了曾經的感覺。
剛到樓下,老太聽見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她抬眼望去,遠處黑壓壓地跑來一群穿著奇怪的人,像江湖道士和酒肉和尚一樣。她定睛一看,差不點叫出聲來,那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失蹤了數年的不孝兒子——
凌炎!
……
凌易單手一揮,金門的人就沖了上去,和青門後輩們成前後夾擊之勢迎上了敵人。
凌易站在人群的後面,透過喧雜的人聲看向母親。
此刻敵人在暗,自己在明,萬萬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凌易決定戴著大哥凌炎的面具,也好隱藏身份,混淆視聽。
四目相接之時,凌易面色一變,內心也是猛地一顫。母親不知何時已經滿臉熱淚,雙手捂著嘴,死死地看著凌易,像是生怕他再跑掉一樣。
凌易也看向母親,但他沒有任何的舉動,他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該做什麼。母親足足看了有三四分鐘,眼皮都沒眨一下,最後竟激動得直接昏厥了過去,躺在了地上。
凌易雙手顫抖地撫摸著自己眼角的三道胎記,眼底也泛起了紅色。現時救人的事態緊急,讓他沒預想到這個後果。看向穿著青衣的母親,自然而然地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