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片刻,誰都沒有說話。
「如你所見,廢人一個。」木沛苦笑著說道。
凌易看著木沛的現狀,心裡那真是五味雜陳。他變成現在的樣子,可謂和凌易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為凌易出頭,木沛本可以活得瀟灑自在。
可現在呢?
「對不起,木沛。」
「沒,是我自己的選擇。誰能知道,你惹上的是那種麻煩呢。」
木沛說他不在乎,但凌易一想到是自己毀了他的風光無限,心裡還是過意不去,只得點了點頭,話頭一轉說起了其他事情。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天,是大概一周之前吧……那天我去助你,卻被打斷了腿,疼得也很厲害,躺在地上,隱隱約約聽見你們說到你哥哥的事,好像說到她剝了你哥哥的臉皮,之後你渾身顫抖起來。然後……」
說到這,木沛的眼裡閃過一絲驚懼。
「你忽然笑了起來,說『剝的好,剝的好』,然後你看向我。我覺得那,那不是你……那個眼神不像是個成年人,更像是個孩子,表情帶著一些好奇,躍躍欲試,不過,我覺得那眼神裡面還帶著濃重的邪惡。」
凌易聽木沛講著,只覺得不寒而慄,像在聽一個鬼故事一樣。不過,他也對這個情況有著一定的接受能力,這正應了他的預感,他家裡的其他長輩為什麼不對自己友好,為什麼哥哥和母親都對父親的死閉口不談,為什麼廟街那天和自己接頭的人忽然死去。
「不過你那天用的招式,我見過。」木沛篤定地說道,「昂拳。」
「昂拳……」凌易自言自語說道,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天後來,很是恐怖……並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個……是只猴子,雙手高舉,動作看起來毫無章法,但是你暴起一膝就頂碎了那矮個男子的頭骨,凹進去兩三厘米,那傢伙當場就死亡了,然後你撕咬開了那女人脖子上的血管……她可能是被你嚇到了,頭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一句這事不算完。之後,你殺到了人群里,不分敵我,一直在打……打到沒一個人能在地上站著時,你才走了回來,讓我帶你去紫閨,找素縷姐姐。你的招式我都見過,都是昂拳的招法,如今已經接近失傳。」
「昂拳,可是貴西昴族的拳法?」
「是,沒錯,這昂拳屬於古狀拳的派系。」
凌易點點頭,父親正是昴族的血統,這樣也能對得上了。只是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家裡人呢?我母親……她怎麼樣了?」
「你家人已經轉移到安全屋了。你母親也醒了過來,不用擔心了。」
凌易點了點頭,在安全屋中,起碼暫時不用擔心了。
「木兄,這次多虧了你鼎力相助……以後你有事儘管開口,如果我凌易力所能及,萬死不辭。你的腿,就交由我治療了,我的集團下還有幾家像樣的醫院和製藥廠。」
「不用,我自己已經處理好了,等恢復好了我就回內陸。我只是不想讓女兒看見我一瘸一拐的樣子。」
凌易點點頭,再三謝過木沛後,和木沛告了別。
「你聽完了嗎?」木沛走後,凌易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道。
「你哥哥說過,會有這一天的。」門帘旁傳來素縷的聲音。
「你還知道什麼?」
「都在你哥哥的預料內。他說,如果他遭了不測,你的另一個人格還有對我的眷戀,一定會回來,回到紫閨。」素縷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確實,我最感興趣的人,就是你。這也是那句話的含義吧。
「我並不知道你的故事,你哥只和我說,讓你去東山行省,找軒拓青。」
「軒拓青?軒拓這姓氏聽起來倒很熟悉……是祝由術士吧。」
祝由曾是華夏大陸人文始祖黃帝設立的官名,後來廣泛地出現在寺廟與道觀之中。按如今的話說就是催眠術,祝由術士也就是催眠師。
古時的祝由術士高高在上受人尊敬,但正統的祝由術家族只有一脈絡,即為軒拓一族,軒拓一族在每個朝廷的背後都有著一定的地位,甚至常常左右著朝廷的政治走向,對歷史的發展也有著極其強大的影響力,軒拓家族因此積累了殷實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