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因為她隨便說點什麼,就去通報殿下。
唐嫵看出了他臉上的懷疑,便連忙從胸口掏出了一個荷包。
她將這荷包遞給曹管家,然後道:「管家打開便是。」
曹管家抽了帶子,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嘆道:「還真是殿下的。」
「那就請曹管家,代我轉交給殿下便是。」
瞧她這風淡雲輕的模樣,倒是輪到曹管家驚訝了。他原想著這唐姨娘,應該就是隨便編造一個由頭來邀寵,沒成想竟是冤枉了她。
「小夫人怎的不親自還給殿下?」
「殿下公務繁忙,我自是不敢去叨擾。況且王嬤嬤說了,王爺住的歲安堂和書房,是我這個做妾的萬萬去不得的,為遵守家規,便只好勞煩曹管家代為轉交了。」
曹總館瞧著手裡的荷包,若有所思。
旁人也就算了,可喜桐院這位,到底是承了君恩的,一時之間,他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奴才現在就去稟報殿下,夫人可否能在此多等一會兒?」曹總管再三思考後說道。
聽聞,唐嫵一笑,勾出了嘴角一個梨渦,「管家實在客氣,我自然是可以多等會兒。」
約莫等了一刻鐘,就見曹總館帶著笑意,回了到了西稍間門前。
「夫人,殿下讓您去書房。」唐嫵面不改色,卻是在眼角漏了笑意。
這一趟,來的可真是時候。
***
唐嫵邁著碎步走到了書房門前,將手放到了門環上,猶豫了兩秒,還是輕輕扣了扣門,
「殿下,妾身到了。」
「進來。」這嗓音一如那日的低沉,一出聲,唐嫵的心就跟著顫了一下。
郢王見她進來,便將手中的狼毫放到了一旁的紅珊瑚架上。
唐嫵走上前去,行了個規規矩矩的萬福禮。
她原想著,就算他不會說近來還念著她的話,也至少會問問她的近況。可誰能想到,他開口的時候,竟連一絲溫度都不帶。
「你不是拿走了嗎,怎麼又送回來了?」郢王將玉佩放在了書案上,沉聲道。
「妾身偷拿了殿下的貼身之物,也只是想著耍個聰明,這樣等殿下發現扳指不見了,便會再來尋妾身要,可誰知這扳指竟然如此不爭氣,它不但不得殿下喜歡,還擾的妾身整日裡看著它發呆......」她不傻,自是不會拿唬弄曹管家那一套拿來唬弄殿下,來的時候她就想好了,他問什麼,她就老實答什麼。
要說這一物降一物,還是有道理的。再冷漠的君子,碰上這不著調的小娘子,也沒幾個能沉的住臉的。
郢王伸出手,兩指頭一合,捏住了她的下巴,左右端詳,然後道:「合著你早就算計好了?嗯?」
唐嫵被他桎梏著,只能小聲嚶嚀,「妾室只不過是想報答殿下。」
郢王輕嗤一聲,「如何報答?」
「妾身是殿下買來的,身份低微,除了想著報答,妾身哪裡還敢奢求其他?妾身有的,無非就是這還算年輕的身子骨,如若連這個殿下都看不上,那妾身只能等著到了人老珠黃時,被這院子裡的涼風吹成肉乾了。」說完,唐嫵就用自己的小手,點點郢王的手,然後嬌聲道:「疼。」
一味的惺惺作態,只會讓男人覺得既是心煩又是無趣。
所以她變了法子,她絕口不提那幾日不見的怨懟,只談這獨守空房的寂寞。
「你這狐媚子功夫,哪學的?」郢王撇眉道。
「妾身進了花樓四年,除了琴棋書畫為日常的課程,邀寵自然也是要定期學習的。」唐嫵咬了咬唇,繼續道:「只不過,媽媽說了,妾身比較有天分。」
話說到這,就連郢王自個兒都認為她是有「真本事」的,不然這一屋子乾淨的書香氣,也不會轉眼間就被換成了她身上的媚氣。
郢王呼吸一窒,他不可控制地感受到了一絲來自身體的變化。他瞧著書案上放著的資治通鑑和反經,臉部不禁有些僵硬。
他長呼了一口氣,將目光放到別處,隨意拍了拍她的後背,指了一下硯台,然後問道:「會磨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