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納蘭傾墨定定的看著軟塌上的花傾落,眉頭死死地皺著,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好像越來越無法看清她了。
初見時的懦弱膽小,大婚之夜的突來改變,還有,宮廷宴上的驚人之舉,這些,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翌日,納蘭傾墨醒來的時候,花傾落還在睡著。
坐在床上,納蘭傾墨皺眉看著花傾落,眼裡似乎流淌過一抹不解,女子的睡姿,怎麼會這麼的好呢!昨夜,他明明記得她就是這麼睡的,平躺在軟塌上,雙手交疊的枕在腦後,如今,一夜過去,居然還會這種睡姿。
果然沒有絲毫的女子氣概!
花傾落敏感的察覺到一道視線停在自己身上,似乎,還帶著些許鄙視,在心裡無奈的嘆息一聲,不用說也知道那道鄙視的視線來自何方?
花傾落慵懶的翻了個身,「納蘭公子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
見被人揭穿,納蘭傾墨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尷尬,耳尖微微泛起一絲緋色,氣惱的轉過身子,冷著聲音欲蓋彌彰吐出一句:「誰看你了!醒了就滾出去,賴在本公子房間做什麼?」
若是以前,花傾落一定會氣的暴走,可是,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對這個男人真的已經免疫了,花傾落只是從軟塌上淡然起身,至始至終,那雙眼睛不曾在納蘭傾墨身上停頓過一刻。
看著那被關上的房門,納蘭傾墨冷冷的哼了一聲,眼裡儘是不悅的神色,真是沒規沒距的,是沒有看見他還在坐著是麼?招呼也不會打個就走!
「公子,四公主正在前廳等你呢!」
青山輕輕的走了過來,給納蘭傾墨梳妝,一雙眼睛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昨夜,他明明看見七公主進了公子的房間,為什麼,不在了?
納蘭傾墨皺著眉頭任由青山給自己梳妝,聽見藍鳶婉上門,不知為什麼,心裡,已沒了最初的期待和欣喜,反而透露著絲絲的不悅。
納蘭傾墨帶著青山來到前廳的時候,藍鳶夢正在前廳的櫻花樹下站著,嘴角微微勾著一個弧度,看起來有些淡雅恬靜。
從前,納蘭傾墨愛極她這溫柔的模樣,可如今,看著,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十分的不順眼,與藍曦相比,少了幾分真實的味道。
察覺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拿藍曦來跟藍鳶婉比較,納蘭傾墨一張臉瞬間便黑了下來,就她,也配跟別人比麼?甩了甩頭,把花傾落的身影趕出腦海。
「小墨,你來了?」藍鳶婉一臉淡笑的走了過來,見納蘭傾墨額前垂了一絲髮絲,伸出手想要將那髮絲扶開,納蘭傾墨卻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藍鳶婉的觸碰。
看著納蘭傾墨的下意識的舉動,藍鳶婉眼裡閃過一抹戾氣,一閃即逝,頃刻間,又換上了一副淡雅溫柔的模樣,「小墨,今天是賞荷日,你也不要老悶在家裡,我帶你去看看吧。」
說完,不待納蘭傾墨開口拒絕,藍鳶婉拉著他的手便往門外走去。
花傾落放下手中的賬本,頭疼的看著在眼前不停晃悠的月尾,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我說月尾,你屁股長痔瘡了還是怎麼回事?」
花傾落話一出口,整個弒魂閣瞬間便安靜了下來,小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誰來告訴他們,這真的是他們的天主麼?
神族給他們的印象一直都是高潔不可攀的,他們超凡脫俗,整個六界皆不入眼,可是……
當看見天主,瞬間便推翻了他們對神族的理解。
換句話說,花傾落拖累了神族的名聲啊!
月尾急促的看著花傾落,一手緊張的抓著衣擺,一張臉粉粉的紅了起來,爹爹,怎麼能這麼直白的說他的……屁股呢?
花傾落眼神輕輕一挑,小妖們立即忙起了手中的事。
瞪了一眼月尾,花傾落語氣不善的道:「想說什麼?」
月尾盯著自己的腳尖,好一會之後才從牙縫中吐出一句微不可見的聲音來,「今日是賞荷日,我從來沒有見過。」
賞荷日是專門為達官貴人而設的節目,沒有錢的平民,就連靠近鏡湖的資格都沒有,父母死的早,留下他一個孤苦無依的,能吃飽飯就不錯了,怎麼還有機會見識外面大世界呢?
把月尾那隱隱傷感的模樣盡收眼底,花傾落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