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搖搖頭,依然看向窗外,「你先歇著。今天太陽落山好像比平時要晚。」
和妃心裡美滋滋的,以為皇上跟自己一樣巴不得快點天黑,羞澀地一笑,低低地說道,「是啊。」
又掃了眼和妃的腹部和胸口上的墨點:「你回去換身衣服,直接去慈寧宮。朕晚點到。」
和妃淺笑著告退,心想,原來皇上也盼著晚上去慈寧宮吃飯,迫不及待地想下班。
和妃離開後,李北辰禁不住感嘆一聲:「今日連和妃都把墨打翻了,倒是讓朕意外。她一向端莊得體,心境平和。」
徐福海慣來都是做好人,給皇帝做心理疏導,「娘娘可能是太久沒有來伴駕,有些生疏。如果常來,想必不會如此。」
李北辰沒有說話,只是看向窗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至少和妃身上沒有璟妃身上那昏昏欲睡的香味,不惹人煩。
那一個接一個的媚眼,不看就是。
但那一陣陣的香味往鼻子裡鑽,沒辦法躲。
難忍。
和妃離開後,李北辰乾脆拿了冊《資治通鑑》,就在窗戶邊讀書。
這樣就不要老是盯著太陽何時落下,光線的變化自會告知一切。
李北辰從小就養成了心流模式,讀書的時候,心無旁騖,書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隨著書里的政治人物登上政治舞台,做出決策,反思自己的認知和行為。
沉浸於讀書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間,光線開始暗下來,書冊上開始有了淡淡的橘色。
李北辰激動地從衣襟內拿出紙卷,小心翼翼地去掉蠟封。
展開紙卷,但見娟秀的兩行小字:「池中芙蕖始未開,岸上佳人自徘徊。手中玉笛不敢奏,日已黃昏來不來?」
那紙卷展開,又卷上,展開又卷上。
徐福海從李北辰的臉上看出來了驚喜和笑意,裡面該是寫了很讓皇上高興的東西。
但他不敢動。福貴人給皇上的情書,誰敢看啊。
李北辰不滿地望向一旁呆站著的老徐:「徐福海,幫朕壓著!」
怎麼這麼沒有眼色!
徐公公應聲,連忙過來幫忙雙手平壓住紙條。
徐公公心道:這是咱家能看的?!
「不敢奏,來不來。池中,岸上。」李北辰念叨完,滿臉燦爛的笑容。
腦子裡浮現出這樣的一幅場景:御花園裡荷葉田田,還未開花。有位飄逸如仙的佳人,手裡拿著玉笛,想吹又不敢吹,在獨自徘徊。
知道了。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月白她約我去御花園。問我去不去!
當然去!
月白,等朕!
「快,擺駕御花園。」李北辰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輕快地吩咐道。
把小紙卷揣在胸口裡。他要一會兒讓月白親口念給他聽。
徐福海望著掛在天邊正在下墜的夕陽,心想離慈寧宮那邊的晚宴應該還有半個時辰。
夠老闆去見個姑娘。
老闆今天沒有叫步輦,叫了窗戶封上的轎輦。
奔馳斯賓特。隱私玻璃,隔熱遮陽防刺殺。
裡面皇上給加裝了兩個帶靠墊的軟座。其中還有兩個超大的抱枕。
徐福海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臉上帶著神秘而便秘的微笑。
惹得周圍經過的宮女太監看得見猜不透,紛紛回家報告主子。
※※※※※※
御花園。
江月白此時正拎著玉泉劍,倚在御花園裡的芙蕖亭等人。
今天她左思考右思考,還是要主動跟領導溝通。
不溝通,猜疑和誤會越來越大,越來越深。
里雖然這麼寫好看,畢竟誤會越大,阻力就越大,顯得男女主克服千難萬險才能在一起。
但現實生活中,如果誰這麼幹,純粹是太閒了。
幾句話能夠解釋的事,非要折騰個一年半載才有個奇葩的機會解釋出來,離婚破鏡重圓折騰一圈。